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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就代表著隱秘,便於隱藏,他們做的事明顯不可告人, 在這一點上,小李莊就符合條件。」
吳乾軍接話道:「小李莊臨近山林,若事發,被人圍剿, 只需往山林里一鑽, 他們熟悉地形,逃脫得可能性要大得多。」
「老吳說的沒錯。」楊清寧認同地點點頭。
小瓶子提議道:「少爺,前方怕是越發兇險, 還是先行探查以後,再做打算為好。」
「我也是這個打算。」
楊清寧雖然會功夫, 奈何身子不頂用,身邊還跟著個凌南玉,他出事沒關係,但凌南玉不行,否則跟來的這些人都脫不開關係,他不能不顧一切地去冒險。
「我們就近找個村子落腳,對外就說我病重,走不了了。」
吳乾軍聞言眉頭微蹙,提醒道:「少爺,這裡都是他們的人,我們雖不怕跟他們動手,可怕他們使陰招,若哪裡防範不到位,後果不堪設想。」
「若我們就此離開,他們定然有所警覺,那小李莊藏得秘密怕是我們很難再查明了。唯有如我所說行事,讓他們以為我們是進山採藥,卻中途犯了病,才能打消他們的疑慮,為營驍衛前往小李莊探查爭取時間。」
吳乾軍清楚楊清寧所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只是他還是擔憂他們的安全,「二少爺以為如何?」
凌南玉明白吳乾軍的擔憂,略微思量了思量,道:「這樣吧,我們暫時在村里落腳,讓營驍衛快馬回京調人,讓他們繞道進入雙龍山,秘密進入皇莊範圍,暗中待命。」
吳乾軍聞言眼睛一亮,道:「二少爺聰慧,老吳佩服。」
楊清寧欣慰地看著凌南玉,感慨道:「玉兒長大了,行事越發有章法,老爺若是知道,定十分欣慰。」
凌南玉聽他誇獎自己,不禁眉開眼笑,道:「這還多虧了爹和寧哥哥教導。」
「既如此,那小瓶子便跟白鷹留信吧,讓他們儘快行事。」
「是,少爺。」
小瓶子留下信息,便駕車前往最近的南田村。
白鷹從暗處現身,查看周圍的樹木,找到帶有記號的大樹,縱身一躍,上到樹杈上找到了小瓶子留下的密信。查看後,他招來山鷹,命令道:「你即刻回京,向皇上稟告。」
「是,屬下即刻啟程。」
一炷香後,馬車急匆匆地進了村子,吳乾軍跳下馬車,奔向最近的村民,神色焦急,道:「老鄉,這附近可有客棧?」
老丈打量著他,道:「這方圓十里沒有客棧。」
吳乾軍接著問道:「那您可知誰家房舍多,能容我們借宿?我們不白住,可付房錢。」
「這個……」老丈渾濁的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坐在村口嗑瓜子的青年,道:「你們還是去別處借宿吧,咱們這兒都是農戶人家,沒有多餘的房舍。」
吳乾軍將他的動作看在眼底,道:「老丈,我們家少爺突然犯了病,不能再受顛簸,求老丈行個方便。」
老丈再次瞥了那青年一眼,青年見狀將瓜子往口袋裡一揣,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碎屑,朝著這邊就走了過來。
「你們是哪來的?為何要在咱們村借宿?」
吳乾軍解釋道:「我們打滄縣過來,聽聞這雙龍山有治病的神藥,這才過來瞧瞧,可我家少爺行至此處犯了病,不能再顛簸,所以想尋個住處,為我家少爺診病。你們到底能不能行個方便,若是不能,便給個痛快話,我們好去別處?」
「我們村從來不待外客,這是多年留下的規矩……」
「雖是規矩,但人命關天,總不好將人拒之門外。」村口走出幾個人,打斷了青年的話。
吳乾軍抬頭看去,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看穿著像是個鄉紳,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青年上前迎了兩步,笑著說道:「張老爺,您怎麼來了。」
「出門辦點事,見有人求助,便停了下來。」
吳乾軍拱了拱手,道:「不知這位是……」
男人有些發福,笑得一臉和善,道:「在下姓張,單名一個『財』字,村裡的人給臉面,都叫我一聲『張老爺』,我家房舍充足,若諸位不棄,可以到我家借宿。」
吳乾軍聞言感激道:「原來是張老爺,您能給我們行個方便,我們已經感激不盡,哪有嫌棄不嫌棄。」
「那……」張財看向馬車的方向。
吳乾軍見狀賠禮道:「抱歉,我家少爺犯了病,實在不能見人,還請張老爺見諒。」
自馬車停這兒,咳嗦聲就一直不斷,還時不時地有幾聲粗喘,聽的人跟著提心弔膽,再這麼咳下去,肺都要咳出來了。
張財擺擺手,道:「不礙事,那你們便隨我來吧。」
吳乾軍朝著小瓶子招招手,道:「過來吧,找到地方借宿了。」
小瓶子一抖韁繩,架著馬車便駛了過來。
張財打量著小瓶子,雖然眼中含笑,可這笑意之下藏著忌憚,若無其事的和吳乾軍在前面帶路。
沿著村中心的路一直往東走,除了村口的那個老丈,以及張財身邊跟著的人,他們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竟沒見到一個村民。這詭異的情況看在小瓶子和吳乾軍眼中,面上若無其事,卻在暗暗提防。
車裡的咳嗦聲越發激烈,緊接著便傳來凌南玉焦急的聲音,「寧哥哥,你怎麼樣,你撐著點,咱們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