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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命於太子殿下,與寧公公無關。」於榮看向張春義,道:「張大人幾次三番妨礙搜查,行跡十分可疑,來人,拿下!」
於榮話音一落,便由兩名錦衣衛上前,一左一右將張春義制住。
張春義掙扎道:「放肆!我是朝廷三品大員,你們竟敢抓我!」
「莫說三品,詔獄裡的皇親國戚多的是,不缺張大人這一個。」於榮雖是對張春義說的話,眼睛看得卻是肅王凌鵬,「捆起來,堵上嘴巴,聒噪的讓人生厭。」
錦衣衛領命,三下五除二,將張春義捆了個結實。
凌鵬皺緊眉頭,不滿道:「於指揮使,身為皇上身邊的近臣,你更應該為皇上分憂,幫助太子成長,怎可一味縱容?」
旁人怕凌鵬,他於榮不怕,也可以說除了凌璋和凌南玉,這滿朝文武就沒有他怕的人,否則怎麼做凌璋手裡的那把刀。他直面凌鵬,似笑非笑地說道:「王爺可是忘了三年前發生的事?還是說王爺想和當年一樣?」
凌鵬聞言不禁變了臉色,當年肅王府被錦衣衛堵門堵了半年之久,雖並未對外說明緣由,卻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如今於榮當眾提起,是當著眾人的面給凌鵬難堪,也引來不少人異樣的眼光。
「一直聽聞於指揮使與寧公公交好,沒想到竟是真的。」凌鵬另闢蹊徑,暗諷於榮與楊清寧結黨營私。
鴻吉看不下去了,出聲說道:「王爺,如今查找刺客為要,若王爺再行阻攔,就連下官也不得不懷疑王爺的用心了。」
邱禮應聲道:「朝中大臣皆知寧公公最擅偵查,但凡寧公公接手的案子,都能在短時間內偵破,太子殿下讓他調查刺客有何不妥?這是刑事,並非朝政,王爺幾次三番阻攔,到底是為何?」
內閣首輔、次輔相繼站了出來,質疑凌鵬的用心,眾人看向他的眼神更加露骨。
凌鵬的臉色越發難看,道:「本王並非要阻攔搜查刺客,只是支持張大人宦官不得干政的說法。」
「王爺,救命啊,王爺。」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起來。
眾人紛紛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名內侍擠開人群,走向凌鵬,隨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爺,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您若是不出手,我家主子可沒有活路了。」
楊清寧瞥了來人一眼,揚聲說道:「搜身繼續,不要被其他事干擾。」
他們想演戲,那就陪他們演,索性這場壽誕就是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大戲台,不演個過癮,對不起他這些天死掉的腦細胞。
凌鵬神情一滯,隨即調整表情看向面前的內侍,道:「你是誰,你家主子又是誰?」
「奴才小吉子,是西華宮的奴才,奴才的主子是六皇子殿下。」小吉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焦急地說道:「王爺,我家殿下病了,卻無人敢請太醫,如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求王爺救救殿下。」
凌鵬眉頭皺緊,道:「六皇子可是皇上的子嗣,病了為何不敢請太醫?可是你們這些做奴才的躲懶?」
小吉子慌忙擺擺手,道:「王爺明鑑,不是奴才們躲懶,而是宮中的管事喜公公不讓奴才們請太醫。」
「豈有此理!主子病了,他一個奴才不好生侍候,還攔著不給請太醫,這是要造反嗎?誰給他的膽子!」
「王爺有所不知,喜公公可是東宮的人,為寧公公辦事,在這宮中誰敢與太子殿下作對?」
凌鵬一腳踹在內侍身上,怒道:「混帳東西!太子孝順皇上,友愛兄弟,寬和待人,這是人盡皆知之事,你怎敢胡言亂語!」
小吉子不顧身上的疼痛,重新跪好,道:「王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您若不信,可去西華宮一看,我家殿下就在床上躺著,昏睡不醒。」
凌鵬聞言半信半疑道:「難道太子當真……」
「當真什麼?」楊清寧打斷凌鵬的話,譏誚地說道:「王爺還未去西華宮核實情況,便下斷言,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凌鵬轉頭看向楊清寧,道:「這奴才口中說的可是當朝太子,攀污太子,那是抄家滅族的死罪,他為何要撒謊?」
「收買、恐嚇都可以。」楊清寧平靜地看著凌鵬,「只要幕後之人承諾,事後會給他家人一大筆錢,並將他們安全送走,他為何不能撒謊?或者幕後之人拿他的親人相威脅,承諾只要他這麼做,便將他的家人平安送出京都,若換成王爺又該如何選擇?」
鴻吉看出不對,插話道:「既如此,那就派人隨他去西華宮,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說。」
「鴻閣老說的是。只是肅王殿下為何這般輕易便信了他的話,甚至連查證都不肯,居心叵測啊。」
凌鵬臉色陰沉地看著他,道:「寧公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咱家什麼意思,王爺心知肚明。」楊清寧掃了一眼,方才出聲為凌鵬說話的人,道:「你們之中誰還有話說?」
眾人一怔,相互看了看,郭靖之出聲說道:「太子殿下不喜六皇子,也是有原因的,年前……」
楊清寧看他就像看一個笑話,「郭大人,你確定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說?」
郭靖之聞言一怔,隨即回過神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要說的是皇室醜聞,且不說他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就單是他當著這麼多的面說出此事,那他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他連忙找補道:「我是想說就算太子殿下再不喜六皇子,也不能如此對待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