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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有一瞬間的皺眉,隨即平靜地問道:「如何回答?」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著。
「都說時間太久,記不清了,與統領的回答一模一樣。」楊清寧笑著朝他眨眨眼,「統領說,你們這是否叫作『心有靈犀一點通』?」
陳鈺的身體一僵,扶住他的手都加重了幾分力道,「公公說笑了。『心有靈犀一點通』是指有情男女心意相通,用在此處不太合適。」
「這樣啊,統領莫要見怪,咱家讀的書不多,用詞不當也是情有可原。」楊清寧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陳鈺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時隔兩月之久,若非遇到非同尋常之事,記不清也是情有可原。公公,你說呢?」
「要說什麼是非同尋常之事,那就見仁見智了,或許對統領來說是尋常事,而對旁人卻是不尋常之事,就好比六月初八秦流遇害時。」
陳鈺聞言眼神閃了閃,自覺地頓住腳步,「公公似乎是話中有話,能否直言?」
楊清寧朝正廳裡面看了看,「說了這麼多,還真有點口渴,統領能否賞口茶喝?」
「失禮,失禮,公公莫要見怪。」陳鈺轉頭看向郭順,吩咐道:「還不快去泡茶。」
「是,統領。」郭順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陳鈺扶著楊清寧進了會客廳,並相繼落了座。
待茶送上來,陳鈺笑著說道:「公公嘗嘗這茶的味道可喝的順口,若喝著不順口,我再讓他們換。」
楊清寧端起茶碗,用茶蓋颳了刮浮在上面的茶葉,小小地喝了一口,「侯府的茶果然是極品,咱家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公公若是喜歡,待回去時,讓他們給公公包上一些便是。」
能讓陳鈺如此殷勤的情況不多見,楊清寧也不跟他客氣,道:「那就多謝統領了。」
一點茶葉而已,與侯府而言實在不算什麼,陳鈺接著說道:「公公方才的話,可能明說?」
楊清寧身子靠在桌子上,探頭靠近陳鈺,小聲說道:「據咱家所知,六月初八亥時末到子時初,也就是秦流遇害之時,統領在梅林附近出現過。」
陳鈺聞言不禁變了臉色,不過只是轉瞬即逝,隨即困惑地說道:「當日是我值守,出現在皇宮何處都不為過,這有何不妥?況且我都不記得那日那時我在何處。」
「若放在平常,並無不妥,可當日那個時辰秦流在梅林遇害,而武功高強的禁衛軍統領卻毫無察覺,這就有些不妥了。」楊清寧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陳鈺皺緊了眉頭,「說看到我的人是誰,我要當面問問,為何污衊與我?」
楊清寧為難道:「咱家可是廢了好大的功夫,賭咒發誓確保他安全,才讓他說了實話。若告知統領,豈不是背信棄義?」
「誣陷我之人,必是圖謀不軌,公公千萬別被他騙了。」
楊清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靠近陳鈺,小聲說道:「那人還說,他還曾看到一名女子從梅林中出來。」
陳鈺聞言心臟驟然緊縮,眼中閃過恐懼,急聲說道:「到底是誰,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他這是要將我們陳家置於死地啊!」
楊清寧並未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讚嘆道:「好茶,真是好茶!」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陳鈺有些亂了方寸,道:「公公,這是陰謀,他們這般栽贓陷害,定然所圖甚大,公公切莫上了他們的當。」
楊清寧佯裝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咱家自然願意相信統領,只是死的是秦流,廠公與之私交甚好,責令咱家限期破案,否則咱家這條小命不保,咱家也是情勢所逼。」
「我明白。只是此事分明就是衝著我們陳家來的,我怎能任人污衊,還請公公指點一二。」
「咱家只是個小人物,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身不由己,統領這般問,咱家怎麼好說。」
「公公自謙了。若公公沒有話語權,廠公又怎會將此案交給公公?」陳鈺沒有發覺,自己一直在被楊清寧牽著鼻子走。
楊清寧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裡跟他繞來繞去,就是想掌握主動權,因為只有掌握主動權,他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個嘛……」楊清寧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陳鈺見狀揚聲說道:「來人。」
郭順聽到召喚忙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奴才在,統領有何吩咐?」
陳鈺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去,郭順會意,走上前躬下身子。陳鈺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郭順瞥了一眼楊清寧,隨後便躬身走了出去。
楊清寧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品著茶。
腳步聲響起,一名侍從走進來,通稟道:「統領,大夫到了。」
「讓他進來。」
「是,統領。」侍從應聲,到門口將大夫叫了進來。
張忠久背著藥箱走了進來,行禮道:「草民見過大人。」
「起吧,去給公公看一下傷。」陳鈺邊說,邊看了看楊清寧。
張忠久聽到如此稱呼,微微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楊清寧,隨即走了過去,道:「不知公公傷在何處?」
楊清寧捲起褲腿,讓他看清!傷處,道:「傷在膝蓋。」
張忠久仔細看了看傷,剛想說沒什麼大礙,就聽楊清寧說道:「大夫,咱家這傷是否很嚴重,為何咱家一動就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