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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玉聞言急忙說道:「小寧子,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那殿下告訴奴才實話。」
凌南玉撅起嘴巴,委屈巴巴地說道:「他一來,小寧子便去見他,都沒時間陪我了,我討厭他!」
楊清寧一怔,心裡頓覺有些好笑,凌南玉太過依賴他,竟吃起了陳慧的醋。
楊清寧蹲下身與他平視,耐心地解釋道:「殿下,奴才做事之前都會三思,因為咱們的處境看似安穩,實際危險重重,奴才要保證凡事占據先機,才能從容應對。陳慧是侯府的五公子,又是禁衛軍統領陳鈺的弟弟,從他那裡奴才可以套取情報,用以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所以若是他來,奴才還是會見。」
凌南玉看著楊清寧的眼睛,極其認真地問道:「那是否我變得足夠強大,小寧子便不用拋下我,去應付其他人?」
楊清寧想了想,「若殿下足夠強大,那奴才確實不用再費心去謀劃,所以殿下要好好讀書,好好學本領,快快長大。」
快點長大吧,他也能儘早離開這個金碧輝煌的鳥籠子,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好,那我們拉鉤。」凌南玉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
楊清寧也沒多想,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凌南玉一臉認真地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見楊清寧沒說話,凌南玉提醒道:「小寧子也說。」
楊清寧有些無奈,「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蓋章。」凌南玉執著的和楊清寧走完程序。
楊清寧無奈地照做,隨後說道:「好了,殿下快點背書吧,明日鴻大學士可是要檢查的。」
「那小寧子與我一起,我們還和往日一樣,比一比誰背的快。」
「好。」
坤和宮內,張明華坐在軟榻上,身體前傾,手上拿著奏摺,外眼角微微上揚,一雙柳葉眉輕輕蹙著,眼角的細紋被緊繃的表情拉得平整。種種跡象表明,她此時的心情並不愉悅。
福祿躬身站在一旁,眼睛看著地面,靜等著張明華的指示。
『啪』,奏摺被扔在地上,張明華惱怒地開口:「混帳東西!真是該死!」
福祿上前將奏摺撿了起來,平靜地說道:「娘娘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張明華被氣得臉色鐵青,怒道:「這個混帳東西,竟瞞著本宮做了這麼多事,甚至暗中與蠻人勾結走私鹽和茶葉,真是死不足惜!」
福祿接話道:「其他事都好說,找幾個替死鬼,給他們點好處,也就能將他摘出去。可與蠻人勾結一事,實在不好辦,說的難聽點,那可是通敵賣國,是要株連九族的,誰敢出來頂罪。」
張明華的臉色更加難看,「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暫時無人知曉,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咱們能查到的,他們早晚也能查到。娘娘,咱們還是早做打算為妙。」
自上次他因楊清寧的事去找秦淮後,福祿便派人去調查秦淮,查到了他勾結蠻人走私一事。他本不打算那麼早便將此事告知張明華,誰知朝中諸臣竟對秦淮群起而攻之,他才不得不將此事說出來。
張明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確實要早做決斷。」
福祿提醒道:「娘娘,從此事便可看出,秦淮已對娘娘有了二心,而他又跟隨娘娘多年,對我們的底細了解甚多,恐怕會為了保命出賣娘娘,不得不防啊。」
「他敢!」張明華眼神凌厲,眼中閃過殺意,道:「你去一趟乾坤宮,讓他夜間過來一趟。」
「是,娘娘,奴才這就去。」
看著福祿離開的背影,張明華越想越生氣,秦淮和福祿是她的左膀右臂,誰出了事,於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不過為了保全自身,就算自斷雙臂,她也會毫無不猶豫。
御書房內,凌璋坐在御案之後,平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秦淮,沉默許久也未開口,氣氛就在這種沉默中慢慢緊繃,讓向來恣意狂妄的秦淮,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君王的壓力,猶如一雙無形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身子,讓他的脊椎一彎再彎,幾乎匍匐在地上。
第36章 風雲起(2)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秦淮匍匐在地,一層接一層的冷汗出著,面前的地面被打濕, 厚重的衣衫也已全部濕透,黏膩膩地貼在身上, 他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汗味。
凌璋移開視線, 將手中的奏摺放在一旁,語氣淡淡地說道:「你是朕身邊的近侍, 這些年朕對你多有倚重,不曾想你竟瞞著朕做了這麼多事。」
相較於方才那種詭異的沉默, 現在凌璋開了口, 那股無形的勢壓便散了, 秦淮悄悄鬆了口氣, 慌忙辯解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雖然兼任東廠廠公,卻因每日在皇上身邊侍候,無暇顧及衙門裡的事, 許多事奴才都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奏摺上所說,奴才全不知情,還請皇上明鑑。」
凌璋聞言輕笑一聲,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道:「一句話便將所有事都推了個乾淨。據朕所知, 你不當值時,都是在東廠衙門過夜,在宮中多久, 就在東廠衙門多久,事事親力親為, 怎麼到朕這兒,卻說什麼都不知情?」
「皇上,奴才在您身邊侍候多年,奴才什麼性情,您最清楚不過……」
凌璋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打斷秦淮的話,怒道:「朕是多年不問事,卻並非不知世事的傻子,一人參奏你,朕可以當做是有人無事生非,這麼多人參奏你,且言之鑿鑿,你一句不知便能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