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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裡處理乾淨,不要驚動任何人。」陳鈺轉頭看了過去,道:「讓他們閉緊嘴巴,若誰敢泄露消息出去,我殺他全家!」
「是,統領。」陳鈺語氣中殺意盡顯,陳松連忙應聲。
「派人盯著安國公府以及所有別院,我要知道紅蓮的去處。」
這事根本不用查,陳鈺也能猜到是誰幹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劉紅蓮的下落,即便不能救出,也要先殺人滅口。
「是,統領。」
東宮內,鴻吉上完課,便起身離開,出門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清寧一眼。
楊清寧會意,急忙說道:「殿下,外面還在下雪,奴才去送送鴻大學士。」
凌南玉乖巧地點頭,「好,那小寧子快去快回。」
楊清寧應了一聲,拿起帽子和雨傘,就追了出去。
「大學士慢走,地面濕滑,又下著雪,奴才送送您吧。」
鴻吉點點頭,放慢了腳步。楊清寧快步來到近前,為鴻吉撐起了傘。自從楊清寧塞紙條給鴻吉後,鴻吉便對他改了態度,常常用紙條與他傳遞消息,就某件事詢問他的意見,久而久之便將他視為了自己人。這段時間楊清寧雖然未出東宮,對外界的消息卻知道個七八成。
「殿下的課業完成得很好,你功不可沒啊。」鴻吉笑著開口。
「大學士說笑了。殿下是您的學生,您教得好,殿下就學得好,課業自然不成問題,這都是您的功勞,跟奴才可沒什麼關係。」
自從鴻吉和楊清寧用紙條交流後,對他越發的欣賞,他的見解很獨到,也很發人深省。讓鴻吉認識到楊清寧不止聰明,還頗有才華,只可惜做了太監。
兩人閒聊著離開了東宮,聊得都是凌南玉的課業。直到兩人出了東宮,鴻吉這才小聲說道:「三日前兵部侍郎陳志方被抓。」
楊清寧也隨之壓低了聲音,「不瞞大人,這消息奴才聽說了,據說是錦衣衛親自登門抓的人。」
陳志方被抓不是小事,整個朝堂無人不知,而朝堂與後宮聯繫緊密,楊清寧得到消息並不奇怪。
鴻吉接著說道:「你可知他因何被抓?」
楊清寧愣了愣,隨即說道:「不就是戶部給事中參奏他勾結地方,收受賄賂,吃空餉嗎?大人這樣問,難道是另有隱情?」
鴻吉點點頭,道:「罪名是這個沒錯,你可知能讓皇上下令抓人的理由為何?」
楊清寧微微躬了躬身子,道:「還請大學士不吝賜教。」
「遼東都指揮使司副指揮使楊東畏罪自盡了,在他房間內發現了遺書和一本帳冊,就是這些年他賄賂陳志方的證據。」
「遼東副指揮使畏罪自盡?」楊清寧眉頭皺緊,隨即說道:「距離此事被揭發不過十數日,也就是說消息剛剛傳到遼東,他就畏罪自殺了?這未免太快了些。」
「這不是馬上就要過年了嘛,他們是想在過年前,把人撈出來,再送進去一個。」鴻吉譏諷地笑了笑,「確實急切了些。」
「咱們都看得出,皇上自然也看得出,卻還是將陳志方送了進去,看來皇上是順勢而為,目的就是想趁機削弱兩方勢力。」
鴻吉讚賞地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皇上就是這個意思。好在你及時提醒,我們才能及時收手,否則如今陷進去的就是我們。」
楊清寧恭順地說道:「奴才也是誤打誤撞,大學士折煞奴才了。」
除了有才外,鴻吉就欣賞楊清寧這一點,懂取捨,知進退,從不仗著有點功勞,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
「皇后雖然有些操之過急,卻行之有效,這下該護國公那隻老狐狸煩惱了。」鴻吉的語氣中怎麼聽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楊清寧沉吟片刻,道:「奴才覺得只要張少卿一日不出來,皇后娘娘便一日不會罷休,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鴻吉轉頭看向楊清寧,笑著說道:「英雄所見略同啊。」
「奴才可不敢與大學士相提並論。」
鴻吉再次感慨道:「若你非太監之身,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大人不必為奴才覺得惋惜,奴才此生能服侍殿下已是滿足,只希望殿下將來能有所成就,這還需大學士您的輔佐。」
鴻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殿下是老夫的學生,老夫自然會好好輔佐。」
「有您這句話,奴才便放心了,多謝大人!」
「好了,你也不必送了,快回去吧。」
楊清寧將傘遞給鴻吉,隨後行了一禮,便轉身原路返回。
「公公。」
剛來到宮門口,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楊清寧轉身看了過去,只見小瓶子正站在不遠處。他沒有猶豫,抬腳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楊清寧拉了拉帽檐,又攏了攏衣服,這鬼天氣實在太冷,按屋檐上除了落雪,就是冰溜溜。
「今日得了空閒,便過來看望公公。」小瓶子往楊清寧身邊靠了靠,用雨傘遮住了下落的雪花。
「那為何不進去?外面怪冷的。」
「奴才剛到,就見公公出了門,索性便在這兒等等。」
楊清寧聞言心裡一緊,若無其事地解釋道:「鴻大學士忘了拿傘,咱家出來送了送。」
小瓶子應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聽聞東宮煤炭用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