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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翹頓時變了臉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從未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還請娘娘明鑑!」
「小林子找到了,在一處枯井中找到的他,找到時他的屍體都爛了。先是小徐子,再是小林子,你覺得他們放過你嗎?」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本宮記得你在宮外還有個親人在吧。」
「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奴婢盡心盡力侍候娘娘這麼多年,從未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您怎能……」
「從未?宮裡抬出去的那些屍體,他們可都是與你朝夕相處的人,他們也有親人,也是別人含辛茹苦養大的,你就不怕他們做了鬼,來找你報仇嗎?」
「不是的,這件事跟奴婢沒關係,奴婢是被冤枉的!」
「你不說就算了。」鴻飛燕喘了口氣,精神開始倦怠,道:「這麼罪大惡極的事,他們是不會容許知情人還活著的,包括你的家人,他們會斬草除根,是你害死了他們。」
「不可能,不會的,他們……」蘭翹突然住了嘴。
「你若說實話,本宮還能求皇上保住你的家人,若你不說,那就只能去閻王殿見他們了。」
蘭翹掙扎了半晌,終於鬆了口,「娘娘當真能保住奴婢的家人?」
「本宮向來說話算數。」
「好,奴婢說,奴婢說。」蘭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是……是皇后娘娘讓奴婢做的,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皇后娘娘。」
「皇后?」鴻飛燕怔了怔,隨即說道:「那扎在球上的針,果真被塗了天花?」
蘭翹哭著說道:「奴婢也不知是天花,福祿公公只說那針上是毒藥,奴婢若知曉那針上帶著天花的毒,絕對不會這麼做。」
「珏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皇后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讓你狠下心對珏兒下手?」鴻飛燕紅著眼睛看她。
蘭翹愧疚地垂下頭,「福祿公公說只要事成,就放奴婢出宮,讓奴婢嫁進張家,做……做主母太太。」
「若你想嫁人,為何不和本宮說?本宮將你鎖在身邊了?」
「娘娘,是奴婢鬼迷心竅,求娘娘信守承諾,饒過奴婢家人。」
鴻飛燕不再理會蘭翹,強撐著起了身,趁著還有幾分力氣,提筆寫下了一封書信,隨後看向蘭翹,道:「你過來扶本宮。」
蘭翹忙應聲,過來扶鴻飛燕。鴻飛燕悄悄抽出頭上的髮簪,一下子捅穿了蘭翹的脖頸。蘭翹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只有鮮血流出。
蘭翹的身子往下倒,卻死死地抓著鴻飛燕,鴻飛燕被她帶倒,看著她瞪大的眼睛,道:「你放心,本宮會信守承諾,求皇上饒恕你的家人,但你不可饒恕。本宮不能讓你繼續留在珏兒身邊。」
蘭翹抽出了幾下,身子便不動了,鮮血流了一地。
鴻飛燕倒在地上,看向房門的方向,溫柔地說道:「珏兒,母妃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要好好……好好長大……」
就在各方勢力汲汲營營時,皇宮傳出消息,太子凌南玉和賢妃鴻飛燕薨逝,凌璋和凌南珏病情好轉,已從昏迷中清醒。
聽聞這個消息,各方勢力反應不一,鴻吉不禁老淚縱橫,為失去學生和女兒而感到悲傷,也為凌南珏能活下來而慶幸。
朝中大臣紛紛鬆了口氣,只要凌璋還活著,其他都不是問題。而那些從藩地悄悄來京都的皇室宗親,則滿心失望,識時務的,有自知之明的,又偷偷離開京都,就當自己從未來過。留下的都是野心家,他們還在觀望,只要瘟疫不散,他們就還有機會,甚至可以自己創造機會。
肅王府書房內,凌岑看向凌鵬,出聲問道:「父王,我們現下該如何應對?」
凌鵬的臉色不好看,本以為凌璋在劫難逃,沒想到他命那麼大,竟熬了過來。凌南玉死了,他還有凌南珏和凌南琨兩個兒子,就算再立太子,也絕不可能輪得到他們。
「再等等。」凌鵬不甘心就這麼算了,「皇后沒達到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只需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
凌岑擔憂道:「可若是皇后行動失敗,皇上又知曉孩兒未經傳召回了京都,定會怪罪。」
「要成事,就必須承擔風險,你如此畏首畏尾,如何成大事?」凌鵬的眉頭皺了起來。
「父王教訓的是,孩兒知錯。」
凌鵬見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是本王最優秀的兒子,即便出事,本王也會盡全力保全你。」
「謝父王,孩兒定不讓父王失望。」
西郊別院內,得到消息的張瑞之難以壓抑心頭的失望,本以為一切順利,往日的榮耀唾手可得,沒曾想張明華還未出坤和宮,卻傳來了凌璋醒來的消息。凌璋一旦緩過勁兒來,定會想到這一切是張明華在幕後操縱,到時候迎來的不再是榮耀,而是劊子手的那把刀。
「不行,絕對不行!」
失望、驚恐、憤怒,負面情緒奔涌而知,張瑞之只覺得喉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管家張才見狀面色大驚,慌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老爺,您怎麼了?」
「不行,絕對不行!」張瑞之死死地抓著張才的胳膊,道:「計劃不能停下,必須繼續,否則張家必將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