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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聞言冷下了臉色,道:「背後不可議論主子,你們可是忘了規矩。」
「奴才不敢。」小順子不忘拉了拉小敏子。
小敏子看了他一眼,道:「公公息怒,奴才知錯。」
楊清寧叮囑道:「雖然咱們是在東宮,說話做事還是要謹慎些,別給殿下惹麻煩。」
兩人沒再多說,專心給楊清寧上藥,待收拾停當,又扶著他躺上床,許是累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已是深夜,凌南玉就躺在身旁,睡得正香。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替凌南玉往上拉了拉被子,閉上眼睛打算接著睡。許是睡得太多,竟一時無法安睡,他百無聊賴地看著頭頂的床帳,思緒也隨之飄遠。
兩年前的案子雖然結了,可還有許多疑問縈繞在心中,讓他時不時地在心裡琢磨。王廣就是幕後大boss嗎?他不過是一個副四品的武官,即便是在錦衣衛辦差,級別也太小了。若不是王廣,又會是誰呢?張明華才剛死了沒多久,王廣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另投他主,所以前朝、後宮到底還有誰,與張明華牽扯不清?
董春平?
一個名字隨之在腦海中浮現,楊清寧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董春平確實與張明華有所勾結,不過以張明華強勢的個性,一定不會放任凌南策還有個母親在世,所以若張明華當真成功奪權,第一個要收拾的定然就是董春平,因此張明華不會容許董春平知道太多內幕。有了秦淮那份名單,張明華一黨應該已經消滅殆盡了才對。難道是他多慮了?
還有那個王彥,究竟去了哪裡,怎麼就在王廣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能做到這一點,王彥必定還有其他幫手,而這個幫手就在南鎮撫司。是那兩名獄卒嗎?他們隱瞞了王彥去過詔獄的事實,後來又和王彥一起,指認王廣,確實是有些嫌疑。
還有那個董春平,明顯是在打凌南玉的主意,若他沒猜錯的話,董春平會在放年假那段時間有所行動,最有可能的便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宴,只是除夕宴上,眾目睽睽之下,她又能做什麼呢?
今日他在乾坤宮中回話,質疑凌璋的計劃,凌璋當時沒說什麼,可他明白凌璋聽進了心裡,應該不會再繼續利用凌南玉,那凌璋之後又會從哪裡入手呢?
種種的疑問困擾著他,卻沒有一個解開,不過想著想著他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楊清寧突然感覺一陣涼意,本能地拉了拉被子,在停頓了幾秒後,他便睜開了眼睛,只見凌南玉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殿下要去早朝?」楊清寧的聲音帶著困意。
凌南玉身子一僵,隨即轉過身,心虛地笑笑,道:「昨兒回來時,小寧子睡得正香,我就守在床邊等你醒來,誰知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楊清寧清楚凌南玉在撒謊,只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不必揪著不放。他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道:「殿下,昨日奴才從乾坤宮回來時,在路上碰到了慶嬪,她應該是派人在東宮附近守著,得知咱們去了乾坤宮,這才在路上堵著。」
凌南玉聞言眉頭皺緊,問道:「她可有為難你?」
楊清寧搖搖頭,道:「她給了奴才五千兩銀票,讓奴才為她辦事,說事成之後再給奴才五千兩。」
「你收了?」
「收了。」楊清寧從枕頭底下拿出銀票,遞給凌南玉,道:「每張都是五百兩,一共十張。」
凌南玉接過銀票看了看,道:「你是想假意被收買,從而打探他們的計劃?」
「殿下聰慧。」楊清寧笑了笑,道:「這可是一萬兩,不要白不要。」
凌南玉又把銀票遞了回去,道:「說的也是,既然她給,那你就收著,實實在在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楊清寧將銀票重新放回枕頭底下,「昨日皇上怎麼說的?」
「我向父皇認錯,父皇便說在他面前可以是兒子,但有旁人在時就是太子。」凌南玉三言兩語便總結了兩人的談話內容。
「這樣就很好。」楊清寧點點頭,道:「殿下快去上朝吧。」
「那你再睡會兒。」
楊清寧重新躺了回去,凌南玉給他掖了掖被角,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轉眼便到了年底,自上次董春青和楊清寧見面後,凌南策便沒再去過東宮,董春青也沒讓人向楊清寧打探過什麼,就好似沒有那回事一樣。
楊清寧總覺著這事有些反常,又不好去問,只能讓人去調查西華宮最近的動向。
「公公,最近這些時日,慶嬪時常叫娘家侄女進宮陪伴,一呆就是多半日,傍晚時分才出宮。」小瓶子正在向楊清寧匯報最近監視的成果。
楊清寧挑了挑眉,道:「娘家侄女?叫什麼,多大年紀?」
「叫董菁菁,今年十五,前段日子剛剛辦了及笄禮。」
「已經及笄了……」楊清寧若有所思地說道:「難不成她在打太子妃的主意?」
小瓶子認同地點點頭,道:「不是殿下,就是皇上。」
楊清寧皺著眉頭分析道:「不會是皇上。就算皇上收了董菁菁,位份也不會太高,對她的幫助不大。況且若非逼不得已,沒有哪個女子會給自己的相公塞女人。十有八九是殿下,而且會用非常手段,否則以董菁菁的身份,最多做個側妃,做不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