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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向明蘭被打進冷宮,永平侯向正輝被削去侯爵,全家發配嶺南。宋怡因與向明蘭並不親近,並未受到牽連。事後,宋家更是與向家劃清界限,所以即便宋怡在宮中,也從未想過要照顧冷宮中的凌南玉。
漪瀾宮的人卻混在舞姬當中,這是想做什麼?還是說那個杏兒說了謊,她並非漪瀾宮的人?可那帕子他讓人送去了漪瀾宮,又到了誰的手裡?
「那條帕子!」楊清寧心中一緊,那帕子上繡著『寧』字,若用它做點什麼事,豈非要賴在他頭上?
舞姬依舊在跳著,楊清寧的目光卻死死盯在杏兒身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要儘量避免這種事發生。
杏兒似也察覺到了,順勢看了過去,見楊清寧正盯著她,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雖然是極其短暫的反應,依舊沒逃過楊清寧的眼睛。
果然是她!
楊清寧更加肯定這其中有隱情,說不準就是他猜想的那般。
杏兒收回目光,依舊隨著絲竹聲跳著舞,許是亂了心神,跳的明顯不如之前好,甚至有些跟不上節奏。
楊清寧依舊死死地盯著,不敢有半分鬆懈,直到舞蹈到了高潮的部分,舞姬們不斷地調整位置,甩著水袖,而杏兒也轉到了靠近御階的位置。
她突然一甩手,一隻針狀的物體,在燈光上閃了閃,以極快地速度朝著凌南玉的方向射來,楊清寧來不及多想,猛地上前,擋在了凌南玉的身前。
『噗』,皮膚被撕裂的聲音竟如此響亮,楊清寧竟聽得一清二楚。暗器刺進肩膀,他來不及理會,指著杏兒大聲說道:「有刺客!她是刺客!」
凌璋率先回過神來,面色陰沉地看向殿中的杏兒,怒道:「愣著作甚,還不把她拿下!」
「來人,快來人!」高勤回過神來,大聲叫來殿外的禁衛軍。
而就在此時,陳鈺已經一躍而起,同樣行動起來的,還有錦衣衛指揮使於榮,兩人幾乎同時朝著杏兒撲去。
陳慧見狀也想衝上去,卻被陳訴攔了下來。
「父親?」陳慧不解地看了過去。
「有你大哥和錦衣衛指揮使,還用不著你,好好坐下。」
陳慧擔憂地看向楊清寧,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皇上,人不能死。」楊清寧無暇他顧,轉身看向凌璋。
凌璋明白楊清寧的意思,隨即命令道:「抓活的。」
凌南玉回過神來,起身去拉楊清寧,大眼睛中儘是害怕,道:「小寧子,你受傷了嗎?」
楊清寧剛想說話,喉頭突然一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頓感頭暈目眩,四肢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
「小寧子,你怎麼了?」
凌南玉大驚,想要拉住楊清寧,奈何他的力氣太小,還差點被壓在身下。好在楊清寧拼著最後的力氣,用手撐了一下,才沒傷到凌南玉。
見他紅了眼眶,楊清寧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殿下別哭,奴才沒事,只是累了,想睡一會兒,等奴才醒了,就好了……」
福祿離得最近,率先走了過來,看到楊清寧嘴角的血時,不禁面色大變,急忙拉開他的衣服查看傷勢,隨即稟告道:「皇上,娘娘,暗器上有毒!」
「快去傳太醫!」張明華的臉色也不好看,來到凌南玉身邊,想要將他攬進懷裡,可他卻堅持守在楊清寧身邊。
陳慧見狀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卻再次被陳訴阻攔,「你去哪兒?」
「父親,我想上前幫忙。」
陳訴沉聲說道:「不用你幫,你安生在這兒坐著就好。」
陳慧急切地說道:「您不是想拉攏小寧子嗎?現在正是雪中送炭的時候。」
「這是行刺!」陳訴將聲音壓得很低,「那暗器上的定是劇毒,他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一個死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你別上前添亂了,好生在這兒坐著。」
「不可能!」陳慧的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眼眶頓時紅了,「父親,宮中太醫那麼多,定能保住他的命!您別攔我!」
就在這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陳慧抬頭看去,只見殿中打鬥的三人已經停了手,杏兒站在陳鈺和於榮中間,眉心插著一根銀色的針形暗器,鮮血隨之流了出來,緊接著『砰』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於榮眉頭緊皺,深深看了陳鈺一眼,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隨即稟告道:「回皇上,人已死。」
凌璋冷眼看向陳鈺,「朕說了要留活口!」
陳鈺慌忙跪倒在地,辯解道:「皇上,方才她朝臣射來暗器,臣下意識格擋,沒曾想竟射中了她的眉心。是臣無能,失了分寸,請皇上降罪。」
「你可是禁衛軍統領,武功高強,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張明華適時地開了口,隨即看向凌璋,道:「皇上,臣妾以為陳鈺難免有殺人滅口之嫌。」
陳鈺聞言急忙說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臣方才確實是無心之失。況且,臣與她素不相識,又談何殺人滅口,皇后娘娘所言,臣實在不敢認,還請皇上明鑑。」
徐珍兒見凌璋不說話,心中有些發急,忍不住出聲說道:「皇上,兩人交手,瞬息萬變,難免有錯漏之處,況且是刺客先用暗器,陳統領只是格擋,誤殺了刺客,這也算情有可原。」
徐珍兒跳出來為陳鈺說話,正合了張明華的意,意味深長地說道:「咦,永壽侯都沒開腔為陳鈺說話,麗妃怎得如此緊張?難不成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