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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做往常, 她定然歡喜, 只是如今……她剛回公主府, 送信兒的便來了, 說明公主府外有人盯著,也說明這信兒是早就寫好的。若非有所圖,怎會派人盯梢,又怎會如此迫不及待。凌丹青看著手裡的信紙, 憤怒油然而生,隨即將信紙撕得粉碎。
玉玲見狀擔憂道:「公主,氣大傷身,你千萬保重身體。」
凌丹青氣得紅了眼眶, 道:「你說, 他們為何偏偏選擇我?」
玉玲被嚇了一跳,道:「公主,您是說李公子嗎?」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凌丹青重複道:「他們為何選擇我?」
玉玲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公主與李太妃關係親密啊!」
凌丹青神情一怔,隨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道:「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麼簡單的問題,我竟沒能想明白,太妃說的沒錯,我是蠢,蠢得不可救藥!」
見她笑著流淚,玉玲心裡有些發慌,道:「公主,您別傷心,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何必為了這麼個負心漢傷心,奴婢相信公主定能尋個更好的。」
凌丹青疲憊地揮揮手,道:「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玉玲猶豫了猶豫,道:「公主,奴婢就在門外,您有事叫一聲就成。」
見凌丹青點點頭,玉玲接著說道:「那奴婢告退。」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凌丹青的心越來越亂,第一次付出真心,哪能說放棄就放棄,心裡總抱著一絲僥倖,萬一是自己多想了呢,豈非要生生錯過一段姻緣。凌丹青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讓玉玲幫自己梳洗打扮,打算去赴約。
馬車停在淮陰巷的一處宅院外,馬夫上前去叫門,和門房的人說了兩句,隨後側門被打開,馬夫架著馬車直接進了宅子。
待馬車停穩,車夫出聲說道:「公主,咱們到了。」
玉玲掀開車簾,一眼便看到了等在車旁的李玉成,她下意識地蹙了蹙眉,轉頭看向車廂里的凌丹青,扶著她下了馬車。
李玉成嘴角勾起微笑,道:「青兒,你來了。」
凌丹青抬眼看向李玉成,溫文爾雅,風流倜儻,即便在青年才俊雲集的京都,他也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如若不然,她也不會一見傾心,答應與他私會。雖然他們只是談詩論文,從未有過逾矩之舉,卻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傳出去她的名聲就毀了。
想到這兒,凌丹青心生懊悔,突然覺得自己竟如此輕浮,不禁羞愧難當,道:「李公子,你約我來所為何事?」
察覺到凌丹青態度的轉變,李玉成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道:「沒什麼要緊事,總覺得許久未見青兒,實在……」
說到這兒,李玉成突然停住,臉上隨即泛起紅暈,改口道:「昨日我讀到一首詩,突然想跟青兒探討一番,這才讓人給青兒送了信兒。」
若是從前,凌丹青定會覺得李玉成是個笨拙的正人君子,想心上人了,都不好意思開口表達。可若他真是正人君子,又怎會約女子私會,要知道若女子沒了名聲,即便貴為公主,這輩子也就毀了。
「今日本宮去玉和宮,聽了太妃的教誨,實在羞愧難當,方知如今這番作為,是多麼不知羞恥!今日本宮來赴約,是和李公子說清楚,以後不要再單獨約見,以免惹人口舌,損了皇家聲譽。」凌丹青深吸一口氣,道:「公子若無其他事,本宮便先行離開了。」
見凌丹青轉身要走,李玉成下意識地出聲阻止,「青兒……」
凌丹青看向李玉成,冷淡地說道:「李公子,『青兒』是本宮的閨名,你我本無瓜葛,實在不易如此稱呼,李公子該尊稱本宮一聲『公主』。」
凌丹青如此大的轉變,讓李玉成心生警覺,道:「青……公主,可是玉成做錯了事,讓公主惱了玉成?若當真如此,玉成跟公主賠禮,還請公主原諒。」
凌丹青直視李玉成的眼睛,道:「太妃說,若一名男子真心傾慕一名女子,會十分在意她的聲名,不會約她單獨私會。」
李玉成神情一滯,臉上浮現愧疚之色,道:「太妃說得對,是我思慮不周,即便再情不能自已,也不能損害公主聲名,我在此向公主請罪。」
李玉成說完躬身行禮,凌丹青看著他,神情有些複雜,道:「既如此,本宮便先走了。」
凌丹青不再多說,在玉玲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公主。」李玉成忍不住叫出了聲。
凌丹青站在馬車上,轉身看了過去,問道:「還有何事?」
李玉成一臉忐忑地看著她,道:「我知道這麼說唐突了些,只是現在若不說,怕以後沒了機會,公主對我可是惱了,我還有機會迎娶公主嗎?」
凌丹青聞言心不自覺地揪了一下,道:「太妃說,本宮的婚事由皇上做主,公子倘若真的有心,便讓尚書大人去皇上面前提親,若皇上答應,我們便能結為夫妻。」
「好,我定讓父親去御前提親,公主且等著我的好消息。」
凌丹青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進了馬車,若他能讓李孟德去向凌南玉提親,那就證明他對她還有些情誼,但願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凌丹青的馬車緩緩駛出宅子,沒走出多遠,便被人攔了下來。
正房內,李玉成眉頭緊皺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他的貼身侍從,也是他的護衛李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