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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會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行禮後,起身離開,好好的一個除夕宴,被一場刺殺攪了,他們除了喝了一肚子冷風外,好似什麼都沒吃。對於跟來的公子小姐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畢竟他們都是官宦之家,家裡什麼大魚大肉沒有,想什麼時候吃都行。準備許久的才藝沒用上,不能在眾人面前大放光彩,才是他們最感到可惜和懊惱的事。
「除麗妃外,其他人都退下。」張明華開了口。
一眾嬪妃相繼起身,行禮道:「臣妾(嬪妾)告退。」
「陳鈺留下。」見陳鈺起身要走,張明華出聲阻止。
陳鈺聞言心臟驟然緊縮,卻不敢拒絕,只能應聲,「是。」
陳訴看向陳鈺,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隨即轉頭看向陳慧,道:「你先回去。」
陳慧看看陳鈺,又看看陳訴,不明白事情為何會如此發展,擔憂地說道:「父親,我想留下。」
「回去!」陳訴小聲呵斥,「這是命令!」
「永壽侯。」兩父子的小動作被張明華看在眼中,再次出了聲。
陳述心有一緊,急忙行禮道:「臣在。」
「既然五公子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陳述雖然不情願,卻不敢不從,「是。」
「徐尚書也留步。」
徐振羽就是徐珍兒的父親,直覺告訴他今日的事不簡單,正猶豫著要不要留下,張明華率先開了口,「是。」
張瑞之抬頭看了看張明華,隨即轉身帶人離開,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們,他們只需在家中等待好消息便可。
鴻吉和邱禮隨著人流走出奉天殿,兩人將身邊的小輩支開,邱禮出聲問道:「大人,您說那場刺殺到底怎麼回事?」
鴻吉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是有人想對殿下下手。」
「您的意思是皇后說的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鴻吉深吸一口氣,擔憂地說道:「這次多虧了小寧子,否則殿下危矣。也不知他的命能否保住。」
「吉人自有天相,下官看小寧子是個有福氣的,應該不會早逝。」
「但願吧。若當真……那就太可惜了。」鴻吉嘆了口氣。
邱禮也跟著嘆了口氣,隨即問道:「依大人之見,皇后留下他們,到底是何意圖?」
鴻吉意味深長地說道:「關起門來的處理的,定然是家事,皇上的家事,咱們可管不了,還是少問為妙。」
「家事?可陳……」邱禮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眼中儘是震驚之色,隨即說道:「不管,不管!大人,時辰還早,能否賞臉,來寒舍喝上幾杯?」
鴻吉搖搖頭,「改日吧,今日除夕,還是闔家團圓的好。」
「大人說的是,那就改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只需看戲便可。
陳明威站在遠處看著兩人,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光。
陳志遠見狀出聲問道:「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明威轉頭看了他一眼,警告道:「管好自己的嘴,不該問的別問。」
陳志遠被嚇了一跳,連忙禁聲,不敢多說。
相較於陳志方的優秀,陳志遠就顯得太過平庸,陳明威對他的關注便少了許多,以至於兩父子的關係並不親近,如今想來倒是有幾分愧對。陳明威緩聲說道:「你哥還在詔獄,在救出他之前,我不想節外生枝。」
陳志遠忙應聲道:「是,兒子明白。」
「走吧。」
待所有人都離開,張明華這才開口說道:「皇上,在這裡的都不是外人,本宮也不藏著噎著。福祿,去把人帶上來吧。」
福祿應聲,轉身走向門口,隨後帶著人上了殿。進殿的人分別是太醫吳恩德、敬事房管事孫喜、東華宮侍女香蘭,以及內侍德喜。他們來到殿中,相繼跪倒在地,行禮道:「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徐珍兒看著殿中的四人,不禁變了臉色,不自覺地看向陳鈺。
張明華一直在觀察徐珍兒的反應,將方才的一幕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上可知這麗妃腹中的孩子不是您的。」張明華看著凌璋,心裡有種報復的快意,可她期待中的反應卻未曾在凌璋臉上看到。
凌璋依舊面無表情,就好似沒聽到她說了什麼。
「皇后,你不要血口噴人!」
與凌璋相反的是,張明華的話一出口,徐珍兒的大腦就好似被炸開一樣,她最大的最羞於啟齒的秘密,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暴露人前,即便她曾無數次想過怎樣面對,也不由慌了神。
張明華鄙夷地瞥了徐珍兒一眼,並未接話,而是看向凌璋,期待能從他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來滿足她內心報復的快感,道:「皇上,該到的人都到了,本宮所言是否屬實,您一問便知。」
徐珍兒急得紅了眼眶,道:「皇上,從方才皇后娘娘便一直針對臣妾,先說那場刺殺是臣妾謀劃,如今又污衊臣妾與旁人有染,無非是嫉恨臣妾懷了身孕,想要除掉臣妾母子。皇上,臣妾侍候您多年,您最了解臣妾的秉性,臣妾豈是那種不知廉恥之人,還請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聽到這兒,徐振羽也變了臉色,莫說是皇室,就是普通人家,女子私通且懷了身孕,也是不可饒恕的事,若當真被定了罪,那徐家就徹底完了。他不得不出聲說道:「皇上,臣本不想多說,可皇后娘娘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衊、誹謗麗妃娘娘,老臣實在忍無可忍,請皇上替老臣做主,還麗妃娘娘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