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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高勤躬身退出寢殿。
凌南玉斟酌了斟酌,道:「父皇,小寧子說若北慕想對付西楚和東吳,勢必會拉南凌下水,四國的和平將在不久之後被打破。若戰火重燃,北慕則是南凌最大的威脅,若與他們聯手無異於自掘墳墓,不如暗中與西楚和東吳聯合,趁其不備,討伐北慕。」
「討伐北慕?」凌璋臉上看不出表情,道:「若當真開戰,你可知要滅掉一個國家,我們將付出多少代價?」
「戰火一旦重燃,生靈塗炭,哀鴻遍野。雖然兒臣未曾經歷過,卻也能想像得出。」
凌璋搖搖頭,道:「不,你想像不出,不曾經歷過戰爭的人,永遠無法想像戰爭的殘酷。」
「那父皇的意思……」
東宮,楊清寧拿著本書坐在窗前,只是心思明顯沒在書上,好半晌也不見翻動一頁。他心裡一直在琢磨著北慕國此行的目的,若當真決定與西楚和東吳合作,又怎麼在北慕眼皮子底下達成交易。還有那消失的北慕晴,現在又在何處。
小瓶子走了進來,見他看著書發呆,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道:「公公在想什麼?」
楊清寧回了神,道:「我在想若要開戰,我們有幾分勝算。」
小瓶子想了想,道:「若合三國之力,約莫有五成勝算。」
楊清寧驚訝地說道:「合三國之力就只有五成勝算?」
小瓶子解釋道:「北慕國所轄先是茫茫草原,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再有就是聯太陽都照不進去的原始森林,環境之惡劣,咱們的軍士很難適應。而北慕人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無論男女老少,只要給他們一匹馬、一把武器,他們就是戰士。再加上熟悉地形的優勢,便是集三國之力,也很難將其徹底打敗。」
楊清寧聞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道:「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小瓶子安慰道:「公公沒上過戰場,考慮不到,也是正常。」
「不過是否要開戰,並不是咱們說了算的。」楊清寧忍不住嘆了口氣。
「北慕雖強大,卻也無法應對三國聯合,所以才費盡心思想要拉南凌入伙。奴才以為只要南凌不表態,這場仗就打不起來。」
楊清寧怔怔地看著小瓶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禁感嘆道:「原來咱們之中最清醒的是你,你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小瓶子含蓄地笑笑,道:「奴才是跟著公公時間長了,學的東西多了。」
「你這麼說,我都要無地自容了。」楊清寧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當真不能小看這裡的每一個人。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接著分析道:「你說的沒錯,若南凌沒表態,這場仗就打不起來,北慕現在最想要做的,是想辦法讓南凌對西楚和東吳開戰。只是這談何容易,國讎不比家恨,除非是皇上或者太子出事,否則他們就達不到目的。」
小瓶子認同地點點頭,道:「公公說的沒錯,我們要小心防備北慕使團,保護好皇上與殿下,不給他們有機可趁。」
楊清寧吐出一口濁氣,頓時覺得心中的壓抑消減了不少,道:「若是不用打仗,那就太好了!」
無論是現代的楊清寧,還是古代的楊清寧,都出生在和平年代,從未經歷過戰爭,只是從現代的一些形象中看到過戰爭的場面,並不能深刻體會戰爭的殘酷。不過提到戰爭,他心裡還是畏懼的,就和每個普通老百姓一樣,天生就對戰爭感到恐懼。
「四國的和平已經維持了幾十年,終有一日會重燃戰火,躲過了這次,躲不過下次,還是得有所準備才行。」
「你說得對。」楊清寧忍不住嘆了口氣,「皇上的時日無多,殿下又太過年少,若是戰火重燃,南凌的未來將風雨飄搖。」
「所以我們得小心防備著,不能讓他們得逞。」
「是啊,不能讓他們得逞!」
早朝散後,凌南玉跟著凌璋去了乾坤宮,直到中午時分,才回了東宮。
楊清寧見他回來,急忙出聲問道:「殿下,皇上怎麼說?」
凌南玉如實說道:「父皇說現在不易起戰事,只需與他們虛與委蛇便可,不過要小心防備,不給他們可乘之機。」
「皇上英明。」凌璋不愧是掌控一國的帝王,早就將事情的本質看透,楊清寧對此心服口服,「殿下,北幕要想拉南凌下水,十有八九會對皇上或殿下動手,奴才猜測他們動手的時間,很有可能是壽誕當日,還需增派守衛巡查,以免給他們可乘之機。」
「父皇也是這般猜測,已傳召吳乾軍、於榮、高勤,命禁衛軍加強皇宮的守衛,錦衣衛、東廠全員出動,探聽各方消息,清除京都細作。」
楊清寧聞言不禁鬆了口氣,道:「另外,還要儘快找到北幕晴的下落,奴才總覺得北幕晴將是他們行動的關鍵。」
「還有兩日便是壽誕,若真如你所說,她定會在前一天,或者壽誕當日出現,只需盯著四方館,無需再專門調派人手,搜尋他的下落。」
「那就照殿下的意思做。」楊清寧緊接著問道:「皇上可說是否與西楚和東吳聯盟?」
「父皇說若是可以,自然是與西楚和東吳聯盟最為妥當,他會依次召三國使團覲見,分別對其試探,之後再做決定。」
「皇上召見他們時,殿下還是作陪吧,以免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