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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楊清寧心中氣悶,不禁咳了起來。
小瓶子急忙上前替他順氣,道:「公子,您不能動氣!」
陳慧見他咳個不停,有些不知所措,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道:「對不起,我……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你生氣,只要你不生氣,你說什麼,我都依你。」
楊清寧拿出藥瓶,倒出一丸藥,就著桌上的水吃了下去。
「公子,您坐下歇會。」小瓶子扶著楊清寧坐了下來。
小瓶子抬頭陳慧,不悅道:「陳大人,你若當真想對公子好,就不該糾纏不休,給公子徒增煩惱。『朋友』不是掛在嘴上說的,而是做出來的。」
陳慧看著楊清寧,沉默了下來,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陳慧,我本以為你從紈絝子弟爬到如今的位置,是破繭成蝶,完成了蛻變,沒想到竟還如當年那般幼稚!」楊清寧喘了口氣,接著說道:「當年你就是這樣自說自話,如今你還是這樣自說自話,從不問我是怎麼想的。」
「我……」陳慧想要辯解,可當他看到楊清寧鐵青的臉時,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道:「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今日我已把話說得很清楚,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
陳慧垂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楊清寧見狀不由一怔,沒想到他竟答應得這麼痛快,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又有些擔憂他會想不開,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若再說軟話,無異於是給他繼續糾纏的信號,那之前說的話就等於白費。
就在楊清寧糾結時,小瓶子適時地開了口,道:「公子,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楊清寧將杯中的茶水喝完,起身說道:「走吧。」
楊清寧起身,瞥了陳慧一眼,繞過他走向門口,小瓶子上前一步打開了房門,並未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楊清寧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被窗外的什麼東西晃了一下眼睛,緊接著心臟一陣緊縮,那種危險來臨時毛骨悚然的感覺席捲而來。
破空聲響起,陳慧猛地抬頭,只見一支長箭射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擋在楊清寧身前,『噗』,長箭射穿了他的身體,鮮血隨之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小瓶子一把將楊清寧拉至身後,緊接著便看到陳慧的身子被箭射穿。
「陳慧!」楊清寧焦急地喊了一聲。
「公子,躲到牆後!」
小瓶子接住陳慧的身子,將他拖到牆後。
「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門外傳來小敏子的說話聲。
楊清寧連忙提醒道:「不要進來,不要在門邊,躲到牆後。」
「公子,到底發生了何事?」
「有刺客。」小瓶子冷靜地吩咐道:「小敏子,你去應天府,讓他們調人過來!」
小敏子是個聰明的,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沒有絲毫猶豫地應聲道:「好,我這就去。」
「找大夫!」楊清寧大聲說道:「讓嚴方去請大夫,陳慧受傷了!」
「是,公子,奴才這就去。」
楊清寧捂住陳慧的傷口,鮮血『咕咕』地往外流,溫熱又黏膩的觸感,讓人很是不舒服。
「陳慧,你要堅持住,大夫馬上就來。」楊清寧轉頭看向小瓶子,道:「他是不是傷到動脈了,為何流這麼多血?」
小瓶子握住長箭,一用力便折成了兩半,將箭羽扔在地上,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在陳慧的傷口上,道:「公子,我給他上了止血藥,過會兒血就能止住。他只是傷到肩膀,並未傷到要害,不會危及性命,公公放心便是。」
聽他這麼說,楊清寧不禁長出一口氣,道:「也不知那殺手是否還在外面。」
小瓶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形的物件,還有個圓柱形的把兒,仔細一看竟是一面銅鏡。他拿著銅鏡的把兒,慢慢地伸出窗外,查看對面的情形。只聽『啪』一聲,一隻箭射在銅鏡的邊緣,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凹痕。
「殺手還在。」小瓶子的臉色十分難看,道:「看來被我猜對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殺了公子。」
楊清寧苦笑著說道:「沒想到我竟成了被暗殺的對象,還真是榮幸之至啊!」
陳慧緩過勁兒來,虛弱地看向楊清寧,問道:「你可有受傷?」
楊清寧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先別說話,保存體力,外面還有殺手在,大夫短時間內來不了。」
陳慧接著問道:「是誰要殺你?」
「北幕、西楚、東吳。」楊清寧深吸一口氣,道:「他們都想拉攏南凌,最
好的辦法就是挑撥,他們殺了我,栽贓給對方,以殿下對我的倚重,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報仇,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陳慧的眉頭皺緊,「這般說來,你知道自己處境十分危險,為何還要出宮?」
楊清寧解釋道:「幾日前,我便與嚴兄約好了,因與接風宴撞上,已經往後推了兩日,若再往後推,就說不過去了。」
「什麼能比你的性命重要?若是因為一次爽約,便對你有意見,那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楊清寧苦笑著說道:「我以為他們要下手的對象是皇上和殿下,不曾想竟也將我納入了目標。今日你救了我一次,我們之間扯平了,以後你再不欠我什麼。」
「你就這麼想和我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