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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若有所思地敲著桌面,發出『啪啪啪』規律的響聲。凌南玉沒有打擾,而是順著他的思維思考著。突然,響聲停了下來,只見楊清寧猛地站起身,道:「若西華宮中當真有細作,那他們今日的目標就是皇上!」
凌南玉沒想明白,出聲問道:「為何?」
「若六皇子死了,皇上再出什麼事,他們會懷疑是誰動的手?」
凌南策在壽誕前出事,緊接著凌璋再出事,那人們就會下意識地認為是凌南玉為了皇位弒父殺親,那些蠢蠢欲動的南凌皇室,就會以此為藉口,奪取凌南玉的太子之位,而南凌也會因此陷入動亂。
凌南玉接話道:「他們會認為是我做的。」
楊清寧不安地深吸一口氣,道:「殿下,奴才以為北慕的目標不是西楚或者東吳,而是南凌。」
凌南玉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聽到楊清寧這番話,他並不覺得吃驚,問道:「那小寧子以為西楚和東吳是否已與北慕達成同盟?」
楊清寧想了想,道:「若當真如奴才所想,那北慕定與西楚或者東吳達成了同盟,否則若他開戰,兩國會成為威脅。只需與北慕達成同盟的是西楚,還是東吳,亦或是兩國,這個奴才並不能肯定。」
「就南凌的地理位置而言,若北慕想找個盟友,可以找東吳,這樣兩國對南凌便呈包圍之勢。」
「奴才也懷疑東吳。昨日雖未親眼所見,但聽殿下說起,總覺著那個林相有些問題,那可是事關兩國安危的機密,就那麼輕易地說出來,太不符合常理。相較於林相,西楚桓的反應就正常得多。或許東吳與北慕的聯盟為真,而與西楚的聯盟只是計策。」楊清寧頓了頓,接著說道:「只是,西楚也不能不妨,尤其是今日的計劃,若西楚才是與北慕聯盟的那個,那就太可怕了!」
凌南玉也跟著深吸一口氣,道:「事實到底如何,過了今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楊清寧點點頭,叮囑道:「殿下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皇上!」
「我知道。」凌南玉握緊楊清寧的手,「無論是父皇,還是你,我都不容許有任何意外!」
用完早膳後,兩人一起去了乾坤宮,將他們的推測如實地說給凌璋聽。凌璋聽後神情十分平靜,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西楚與北慕接壤,兩國來往十分便利。而東吳若想與北慕傳遞消息,便需通過南凌或者西楚,難度相對大些。至於林相之,他之所以輕易說出兩國聯盟一事,是想讓南凌也加入其中,這樣東吳的安危便能得到更好的保障。」凌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楊清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皇上是懷疑與北慕聯盟的是西楚,而非東吳?」
「到底是誰,此時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目標是南凌。」
凌南玉出聲問道:「那我們與西楚桓的計劃是否還要進行?」
「自然,這是試探西楚的最佳時機。」
楊清寧看著凌璋,總覺得他有事隱瞞。只是楊清寧認得清自己的身份,並未多問。
「父皇,未免西楚當真與北慕勾結,還是要做應對為好。」
凌璋見凌南玉眉頭緊蹙,安撫地笑了笑,道:「放心,朕心中有數,不必那般緊張。」
凌南玉深吸一口氣,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道:「兒臣不求別的,只求父皇能平平安安。」
壽誕的大體流程早定,上午凌璋帶領一眾大臣,去天壇舉行祭天儀式,回來後便在奉天殿擺宴,各國使臣參宴,並奉上禮物。鑑於接風宴上出現的情況,還專門開闢了跑馬場,無論是騎射,還是蹴鞠都可以。
祭天進行得很順利,凌璋率領群臣返回皇宮,隨後讓凌南玉率領群臣先去奉天殿,自己則回了乾坤宮。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他必須保證這段時間內,毒/癮不會發作。
凌南玉心裡清楚,只是並未多說,按照凌璋的意思,帶著人前往奉天殿。而此時的奉天殿外已經坐滿了人,就在他們去天壇祭天時,各國使臣便已陸陸續續地進了宮。
「太子殿下駕到!」
一聲高唱打斷眾人的交談,相繼朝著凌南玉過來的方向看去,隨後紛紛上前打招呼。
北幕昭走在最前面,眾人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凌南玉臉上掛著假笑,道:「諸位不必多禮。」
北幕昭滿臉笑意,道:「殿下今日神采奕奕,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凌南玉應承道:「今日是父皇壽辰,本宮自然要精神些。」
「小王觀此次壽誕還專門布置了馬場,心中便想著要和太子殿下比試一場,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凌南玉推據道:「誰不知北昭王的騎射天下無雙,本宮那點伎倆怎好在北昭王面前獻醜,比試就不必了。」
西楚桓接話道:「是啊,北慕素來以騎射聞名,而北昭王又是北慕勇士中的佼佼者,誰敢與北昭王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西楚桓這番話不無諷刺的意味,很明顯是衝著凌南玉去的。
凌南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廣桓王說的沒錯,本宮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會自取其辱。」
西楚桓一聽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凌南玉這話在諷刺他沒有自知之明。
北幕昭見狀解圍道:「捧殺,這絕對是捧殺!也不知是誰竟傳出這種話,實在是用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