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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國公一輩子為國為民,讓人敬佩,定能青史留名,這與武將而言是榮耀,老國公已是不枉此生,你也不必太過難過。」
「楊大哥有所不知,祖父雖病重,卻還能撐上一段時日,至少能撐到京都,與我們見上最後一面,不曾想竟在進京都之前薨逝,而且死因存疑,父親以為祖父極有可能是被人所害。」
「老國公的死因為何?有何存疑之處?」
「據祖父身邊的貼身侍從說,祖父在死之前,神色癲狂,大吼大叫,根本不認人,看樣子很像是中了某種藥,可後來太醫為祖父把脈,又未曾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有人對祖父動了手腳。 」雖然陳明威在去西南之前,陳青風還很小,又是多年未見,可絲毫不影響陳青風對陳明威的感情,聞聽陳明威出事,陳青風真的難以接受。
楊清寧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確實有些奇怪。」
兩人正說話間,小瓶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道:「老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小敏子也拿來了斗篷,以及厚重的外衫。楊清寧繞到屏風後,換上衣服,又披上斗篷,這才和陳青風一起出了臥房,上了院子裡停著的馬車。
車上,楊清寧出聲問道:「太醫可有說老國公的死因為何?」
陳青風答道:「太醫說是心臟衰竭。」
「心臟衰竭……」楊清寧重複了一遍,隨即說道:「老國公生前心臟可有毛病?」
陳青風點點頭,道:「其實祖父在去西南之前,身體便出了毛病,隨身會帶著藥。」
「原來如此。」
陳青風聽他這麼說,急忙問道:「楊大哥可是想到了什麼?」
「還未得知具體情況,我也不好多說,待見到老國公後,再說其他吧。」
陳青風點點頭,轉移話題道:「楊大哥當年為何要離宮?」
「當時京中的形式太過兇險,而我的身子又不爭氣,皇上擔心我無法安心養病,便派人將我送出宮,去了江南養病。如今南凌已定,北慕和西楚也偃旗息鼓,皇上便又把我接了回來。」這是楊清寧和凌南玉商量好的對外的說辭。
陳青風信以為真,道:「原來是這樣,皇上待楊大哥是真的好!」
「皇上與先皇一樣,是難得的明君。」
陳青風深以為然,道:「是啊,當年圍殺使團,是多麼驚世駭俗之事,萬一消息泄露出去,那南凌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多虧皇上運籌帷幄,南凌才能順利化解危機。」
「當初圍殺使團,多虧了你們幫我,我本想著事後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你們,只可惜走得太過匆忙,沒來得及。原本回到京都,是有這個打算,後又聽說老國公病重,我也不好登門,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楊大哥不用客氣,身為南凌兒郎,保家衛國是本分,楊大哥深陷險境,是為了國家之安危,我們保護你,就是在保家衛國,是義不容辭之事。」
「我還是那句話,南凌有你們這些少年郎,將來必定更加強盛!」
「楊大哥謬讚了!」陳青風赧然地撓撓頭,道:「我如今才是個小小的百戶,根本不值一提。」
「你能不依靠家族,從小兵做起,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到百戶,憑得是你自己的本事,這已經很了不起。更何況你才進禁衛軍不到一年,便坐到了百戶的位置,我相信你將來定前途無量。」
禁衛軍不比前線的軍隊,雖然相對要安全得多,卻也因此很難晉升,半年的時間做到百戶,已經十分不易。
被楊清寧這般誇獎,陳青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自豪感,「其實我想去西南,可父親不讓,說我性子跳脫,需要好好磨練磨練,否則去了也只會給陳家丟臉。」
「邊疆不比京都,尤其是西南,那裡地形複雜,小國林立,他們為了生存,經常侵擾邊境,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戰鬥,那裡的軍士晉升是快,卻都是拿命拼的。而禁衛軍只是負責皇宮以及皇上的安全,一般不會有事,平常也不過是站站崗、訓巡邏,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陳大人不讓你去,大抵是擔心你的安危。」
就西南那邊的廣袤叢林,是南凌、西楚、東吳的交界地,卻並未被三國剿滅,可見其地理位置之優越。
陳青風下意識地挺起胸膛,「男兒志在四方,況且我是陳家子孫,註定要馳騁沙場,若膽小怕事,豈非墮了祖父的威名?」
「你有這個志向很好。」楊清寧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你現在還年輕,從未上過戰場,也沒指揮過軍隊,與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不過是紙上談兵。而戰場瞬息萬變,身為領導者,每個命令都關乎無數人的生死,你確實該好好磨練磨練。」
兩人就這樣聊著天,很快便來到了國公府大門外。陳青風掀開車簾跟門房的人說了一聲,門房的人打開側門,讓楊清寧的馬車駛了進去。待來到陳明威所住的院門前,馬車這才停了下來,楊清寧和陳青風相繼下了馬車,徑直進了院子。
陳志方得了信兒,急忙迎了出來,拱手道:「寧公公來了。」
「大人有禮。」楊清寧還禮,道:「如今我已不在宮中侍候,大人還是叫我『清寧』吧。」
陳志方神情一怔,隨即說道:「清寧啊,這次怕是要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