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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華明白楊清寧的意思,道:「他有何話讓你傳達?」
「小寧子說『既然已經深陷其中,不讓將水徹底攪渾,為咱們爭取應對的時間。』」小瓶子重複了一遍楊清寧的話。
張明華眉頭蹙緊,「此話何解?」
小瓶子提醒道:「娘娘可還記得前段時間奴才拿來的那兩根頭髮?」
張明華最近被秦淮一事鬧得焦頭爛額,還真把這事忘到了腦後,此時突然想起,便明白了楊清寧的意思,「聽聞麗妃懷了身孕?」
小瓶子應聲,道:「是,麗妃前不久剛剛被診出懷了身孕。」
「小寧子是如何得知那兩根頭髮與麗妃有關?」
聽張明華這麼問,小瓶子便明白了,她早就知曉那兩根頭髮的主人是徐珍兒,解釋道:「前不久小寧子陪同殿下在御花園遊玩,曾在麗妃娘娘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張明華神色稍緩,點頭說道:「果然洞察力驚人!他的意思,本宮明白了,回去告訴他,他的這份忠心,本宮收到。」
「是,娘娘,奴才告退。」目的達到,小瓶子躬身退出殿外。
傍晚時分,持續一天的課程結束,見邱禮離開,凌南玉坐得筆直的身子垮了下來,轉頭看向楊清寧,道:「小寧子,還有幾日才放假啊。」
楊清寧好笑地看著他,「才剛進臘月,殿下就想著放假了?」
凌南玉誠實地點了點小腦袋,道:「自然想,放了假就不用再上課,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就算放假,也有假期作業,也不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假期作業可是學生們的噩夢,每每都是玩得忘了時間,臨近開學才拼命補作業,好像還有一個口號,叫什麼『給我一支筆,一個晚上,我給你創造奇蹟。』
「都要過年了,還有假期作業?」楊清寧的一盆冷水澆下來,凌南玉的小臉再次垮了下來,忍不住哀嚎道:「那要到何時才能沒課業要做啊。」
「殿下,人從降生到死去,每個階段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事,幼兒時,要學會爬、學會走,還要學會說話。兒童時,就要開始讀書,讓自己更有深度地了解這個世界。成年後,就要出去工作,開始承擔起一個家的生計。一個人長大後會過怎樣的生活,除了一些外在條件外,還取決於他讀書時學到了什麼。」
凌南玉認真地聽著,越聽小眉頭皺得越緊,道:「為何我聽著哪個階段都好累?」
「相較於成年後的生活壓力,殿下這個階段是最輕鬆的,除了讀書外,不用操心其他事,課業也不算太多。」
「輕鬆嗎?」凌南玉看向桌上的摞著課本,愁眉苦臉地說道:「每日都要讀書習字,玩得時間少之甚少,哪裡輕鬆了。」
這是上學階段,每個孩子心中的痛。楊清寧也經歷過,自然明白,不過他是個孤兒,只有努力讀書,才能改變命運,所以即便再苦再累,他亦甘之如飴,因為這是他今後唯一的出路。
「以後殿下便能明白奴才的話。」見他無精打采,楊清寧提議道:「殿下,明日是休息日,奴才便陪你去御花園轉轉吧。」
雖然凌南玉貴為皇子,享受著榮華富貴,卻也因為這身份,註定被困在皇宮之中,哪兒也不能去。
「好啊。」凌南玉的眼睛亮了起來,「聽說御花園的湖面結了冰,許多人都喜歡在上面滑來滑去,我也想去。」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看明日的溫度如何,湖面的冰結得厚不厚。若是湖面結的冰薄,不足以承受殿下的重量,很容易踩碎冰面掉下去,這寒冬臘月的,可不得大病一場。」
「嗯,聽小寧子的。」凌南玉忙不迭地點頭。
楊清寧看著他,心中忍不住感嘆:再懂事的孩子,也還是孩子,他們心裡渴望的,還是痛痛快快地玩一場。
第二日不用上課,楊清寧沒叫凌南玉,想讓他多睡兒。可他剛準備打拳,就見凌南玉從門內探出小腦袋,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期待地說道:「小寧子,今日冷嗎?」
「外面冷,殿下穿戴好再出來。」楊清寧出來之前,讓小順子守著,就是未免凌南玉醒後找不到人。
凌南玉應了一聲,小腦袋又縮了回去。
楊清寧繼續打拳,雖然內功還沒摸出門道,拳腳功夫他卻學得有模有樣,畢竟是有些底子在的。
沒過多大會兒,寢殿的帘子被掀開,凌南玉走了出來,身上穿了件大紅色的繡花棉衣,袖口、領口都的上好的兔毛,不僅柔軟暖和,還趁得他的小臉格外水嫩,活脫脫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小童子。
他邁開小短腿,快步走到楊清寧身邊,似模似樣地模仿著他的動作,只是身體的平衡力不強,金雞獨立時,小身子晃晃悠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順子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
凌南玉的小臉羞得通紅,抬頭看向小順子,小聲說道:「剛才只是意外!」
小順子憋笑,連忙給他找了個台階下,「殿下說得對,您剛才站的地方有冰,太滑了。」
凌南玉忍不住瞥了一眼楊清寧,見他在專心打拳,沒注意到這邊,不禁鬆了口氣,又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次小順子學聰明了,就站在凌南玉身後,萬一他站不穩,自己也能及時扶上一把。
有了之前的教訓,凌南玉這次十分注意,雖然身子依舊歪歪扭扭,卻沒再摔倒。倒是在一旁看的小順子,跟著提心弔膽的,出了一聲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