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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高勤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他來到門口,見廣德在與凌南玉拉扯,忙出聲阻止,道:「殿下,您怎麼來了?皇上正在與大臣們商議國事,不能打擾。」
凌南玉見高勤出來,就知凌璋聽到了他的話,道:「我有事要見父皇,你快去通稟,不然我還會大叫。」
「殿下,您有什麼事,直接跟奴才說,奴才去幫您回話。」
「我不跟你說,我要跟父皇說。」凌南玉急得哭了出來,哭著喊道:「父皇,他們欺負我!嗚嗚,父皇,他們都欺負我!」
高勤一聽,連忙上前阻攔,道:「殿下,您可不能這麼說,就算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欺負您啊。」
「父皇,嗚嗚,父皇……」凌南玉哭著喊『父皇』,聽得人一陣心疼。
沒過一會兒,御書房的門被拉開,凌璋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凌南玉哭成了淚人,心裡一揪一揪地疼。
凌南玉見他出來,推開面前的高勤,便朝凌璋跑了過去。
凌璋接住他小小的身子,心疼地說道:「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父皇,小寧子快死了,嗚嗚……」凌南玉哭著說道:「小寧子快死了……」
凌璋聞言皺緊了眉頭,問道:「怎麼回事,不是還有三日嗎?」
「方才王太醫說,小寧子中的毒很霸道,他的解毒丹只能撐一日了。若一日內,不能……不能拿到解藥,小寧子就……就沒命了。」凌南玉哭得太狠,打起了嗝。
「一日?」凌璋抬頭看向高勤,吩咐道:「去問問,派出去的人回來沒有,若沒回來,便派人去迎,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小寧子的性命。」
高勤應聲道:「是,皇上。」
「等、一下。」見高勤要走,凌南玉出聲阻止,「父……父皇,他欺負過小寧子,我……我不信他,父皇換……個人。」
凌璋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廣德,吩咐道:「你去。」
廣德瞥了高勤一眼,隨即領命而去。
高勤的臉色不好看,卻不敢多說什麼。就目前凌璋對凌南玉的寵愛程度,就算以後再有子嗣,太子之位也定是凌南玉的,他非常有必要扭轉凌南玉對他的看法。
凌璋為凌南玉擦擦眼淚,安撫道:「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朕定讓人全力救治小寧子。」
「父皇,我怕……」凌南玉抱住凌璋的脖子,哭著說道:「我不想小寧……子死,我……我不要他死。我會很聽話,很……聽話,父皇能不……能救救小寧子?嗚嗚……我不……吃雞腿,也不住東……宮,我只要小寧子……」
凌璋聽得心裡發酸,輕撫著他的脊背,安撫道:「別怕,玉兒不怕,玉兒還有父皇,父皇以後會好好照顧玉兒,不會在讓任何人欺負玉兒。」
「父皇,嗚嗚……」凌南玉趴在凌璋背上哭了一會兒,隨後便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玉兒……乖,玉兒不耽誤父皇處……處理國事,玉兒回去陪著小……寧子。」
凌南玉越是懂事,凌璋心裡越是愧疚,輕輕為他擦了擦眼淚,「玉兒,父皇陪你吧。」
凌南玉搖了搖小腦袋,「方才是玉……兒不對,不該那麼……沒有禮數,若小……小寧子在,定會阻止玉兒。父皇處……處理國事,關乎萬千百姓,玉兒不……該任性。玉兒不能幫父皇已是不……不孝,不能再給父皇添麻煩,玉兒……告退。」
凌南玉退後一步,規規矩矩地朝凌璋行了一禮,隨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奴才告退。」小敏子連忙追了上去。
凌璋看著他小小的背影,不禁紅了眼眶,多麼好的孩子啊,卻並非他這個做父親的教出來的。
通過這幾日凌南玉的表現,凌璋真正認識到了兩人深厚的感情,若楊清寧當真死了,凌南玉該多麼傷心,他雖然有些嫉妒他們的感情,卻也不想凌南玉遭受這樣沉重的打擊,他還那么小……
凌璋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高勤,道:「你去傳令,太醫院所有太醫全部去往東宮,為小寧子診治,朕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解藥送來之前,保住小寧子的命!」
「是,奴才這就去。」
這是扭轉凌南玉對他的印象的絕佳機會,高勤自然會好好表現。
凌璋轉身回了御書房,春節已過,即將迎來春日,本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卻因去年冬日的雪災凍死莊稼無數,他要提早應對接下來的救災工作。
凌南玉回到東宮後不久,太醫院的太醫都趕了過去,包括太醫院院正胡練。一眾太醫圍在軟塌前激烈的爭論著,可笑的是他們並非為了救活楊清寧,而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胡練一臉嚴肅地搖頭,道:「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若是有個萬一,別說一日,他當即就得死。」
王秀春爭辯道:「去歷城,即便快馬加鞭,七日一個來回也已是極限,更何況他們還需尋人,一日的功夫他們根本回不來,若不這麼做,咱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胡練反駁道:「一旦採用以毒攻毒,毒性就會發生改變,到時候就算拿到解藥,誰能保證就能解毒。」
「這確實是冒險之舉,但我們時間不多了,若想不到其他方法,就只能冒險一試。」
如今張明華被禁足,坤和宮的奴才全被調走,只剩下一個福祿,可見凌璋是真得準備棄了張明華。王秀春為張明華做了那麼多事,若是要清算,不說仕途,怕是連性命能否保住都難說,這是他爭取活命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