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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珍兒眉頭微蹙,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雖然站在花叢旁邊,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梅林的方向。
侍女紅棠有些擔憂地問道:「娘娘,您臉色不好,可是累了?」
徐珍兒轉頭看了她一眼,道:「確實有些累,去那邊的亭子坐會兒吧。」
「是,娘娘。」
一行人朝著涼亭走去,突然一道人影竄了出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嚇了她們一跳。
「麗妃娘娘。」楊清寧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放肆!」紅棠俏臉含霜,厲聲說道:「你可知驚擾娘娘是死罪!」
「求娘娘救救三皇子殿下,殿下受了重傷,若不及時救治,怕是會沒命。娘娘心善,救救殿下吧。」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在這樣的時代,再加上他這樣的身份,為了活命也只能暫時捨棄尊嚴。
「三皇子?」徐珍兒打量著楊清寧,他兩頰紅腫,嘴角還有幹了的血漬,很明顯是被人狠狠打過,「你是三皇子身邊的內侍?」
「是。」楊清寧哀求道:「娘娘,您人美心善,求娘娘發發善心,救救殿下。」
「三皇子怎麼了?」
「殿下傷了頭,情況很不好,必須請太醫診治。娘娘,時間來不及了,求娘娘開恩!」
見徐珍兒眉頭微蹙,似在思考是否出手幫忙,紅棠忙小聲說道:「娘娘,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為好。」
徐珍兒看看紅棠,又看看楊清寧,眉頭越蹙越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清寧心急如焚,不打算在等,道:「娘娘……」
第4章
「娘娘……」
「紅棠。」
楊清寧和徐珍兒幾乎同時開了口。
楊清寧怔了怔,下意識地閉了嘴,期待地看著徐珍兒。
紅棠應聲道:「奴婢在。」
徐珍兒吩咐道:「你去一趟太醫院,請吳太醫去一趟冷宮。」
紅棠看了看楊清寧,小聲提醒道:「娘娘,看他這模樣,便知此事沒那麼簡單,您要三思啊。」
「三皇子是皇上如今唯一的骨血,他不能出事。」徐珍兒眉頭皺緊,道:「無需多說,去請太醫。」
紅棠見狀只能無奈應聲,瞪了一眼楊清寧,轉身走了出去。
楊清寧聞言鬆了口氣,感激道:「多謝娘娘出手相助,您的大恩,奴才永生不忘!」
徐珍兒笑了笑,道:「走吧,本宮隨你過去瞧瞧。」
「是,娘娘。」
楊清寧從地上爬了起來,學著徐珍兒身邊的內侍,微微躬下身子,走在前面帶路。
徐珍兒出聲問道:「你這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回娘娘,是奴才自己打的。」楊清寧下意識地摸了摸受傷的臉,道:「奴才做錯了事,被罰掌嘴……」
後宮掌控在張明華手中,他一個奴才是死是活,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楊清寧不傻,自然不會公然說她的不是。
徐珍兒瞥了一眼楊清寧手腕上的淤青,接著問道:「那三皇子受傷又是怎麼回事?」
楊清寧伸手拉了拉衣袖,象徵性地藏了藏手腕上的傷,他清楚徐珍兒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也並不關心他一個奴才是否受了欺負,這麼問或許是隨口一問,也或許是另有所圖。不管她的目的如何,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
「殿下一不小心滑倒,頭磕在了石頭上,流了好多的血。」
楊清寧看著手指上已經幹了的血漬,本能地搓了搓。
徐珍兒仔細看著楊清寧,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為何會來求本宮?」
楊清寧自然不能說實話,只能信口胡謅,「這宮裡誰不知娘娘心善,奴才能在此時碰到娘娘,是殿下洪福齊天。待殿下醒來,奴才定會如實稟告,讓殿下銘記娘娘的這份恩情。」
徐珍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多問,跟著楊清寧來到了冷宮門外。
冷宮的大門上著鎖,門外有兩名內侍把守,見徐珍兒遠遠地走過來,忙躬身迎了過去,行禮道:「奴才見過麗妃娘娘,給娘娘請安。」
「把門打開,本宮要進去瞧瞧。」
兩名內侍對視一眼,為難地說道:「娘娘,冷宮的規矩,沒有皇上和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徐珍兒看了一眼侍女綠萼,綠萼會意,從袖中拿了張銀票,遞了過去。
內侍瞟了一眼,眼底閃過喜色,伸手將銀票接了過來,道:「也就是娘娘您來,奴才便斗膽讓娘娘進去,若換成別人,那是絕對不行!」
徐珍兒笑了笑,道:「開門吧。」
內侍掏出鑰匙開了門,躬身候在門邊,看著徐珍兒一行人進去。
當內侍看到楊清寧時,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將他攔了下來,面色難看地說道:「小寧子?你是怎麼出去的?」
「我……」楊清寧一著急,忘了他不能出冷宮這茬。
「綠萼。」徐珍兒叫了她一聲,隨後又看了看守門的內侍。
綠萼會意,又掏出一張銀票,道:「此時就此作罷。」
內侍一看又有銀票收,頓時喜笑顏開,道:「我們就看在麗妃娘娘的情份上,不跟你計較,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楊清寧急忙應聲:「是,多謝公公。」
徐珍兒第一次踏足冷宮,看著這裡破敗的模樣,眼中閃過驚訝和不可思議。院子不算大,被兩棵高大的樹木遮住,只有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進來。院子裡雜草叢生,有的甚至已經到了腰間。草叢裡時不時地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配合著雜草的晃動,讓人感覺在那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未知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