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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乾軍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演戲,「都說鎮撫使御下有方,怎麼單單今日出了差錯?」
「這有些奴才幾日不管教,就忘了自己姓什麼,覺得自己人五人六,能一步登天了。」王廣說這話時,掃了楊清寧一眼,明眼人都清楚他在內涵誰,「吳統領放心,待會兒下官便好好管教。」
吳乾軍聞言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王廣還是個認不清形勢的,就連他禁衛軍統領都要給楊清寧當護衛,可想而知楊清寧在凌家父子心中的地位,他卻這般陰陽怪氣地羞辱,簡直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吳乾軍見他如此,也不想與他廢話,直言道:「想必鎮撫使應該接到了皇上的命令,這位就是新上任的御馬監掌印寧公公,郭義父子的案子從今日起便由他接手,錦衣衛上下需全力配合。」
也不知是為了補償楊清寧,還是方便他查案,凌璋竟將空出來的御馬監掌印的位置給了他,正四品的官職,他也算正式成了官身。原御馬監掌印是廣德,在叛亂平定後,被賜毒酒,現已死。
「御馬監掌印?」王廣怔了怔,隨即變了臉色,「這是何時的事,為何下官從未聽說?」
一直沉默地楊清寧開了口,「昨日皇上傳的口諭,正式的任命這幾日便能辦好,王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進宮向皇上求證。」
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是副四品,而御馬監掌印是正四品,這樣算來楊清寧的官階還比王廣高上一小階,方才還內涵人家是奴才,誰知一轉眼的功夫,人家比他的官階還高,這臉打的著實有點重。
王廣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全靠自己一拳一腳打拼出來的,熬了十幾二十年,而楊清寧如今才二十多,便坐到了御馬監掌印的位置,這樣的對比讓王廣對他更加不滿,覺得自己的努力還不如那些太監的諂媚功夫,心中愈發不平衡。
『咳咳』,在外面站了許久,楊清寧的臉色有些發白,嗓子也有些不舒服,不自覺地咳了幾聲。
小敏子緊張道:「公公,外面太冷,有話還是進去再說吧。」
「好。」楊清寧抬腳就朝著房門走去,直接將王廣無視。
王廣見狀臉色越發難看,見吳乾軍緊隨其後,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小聲說道:「吳統領,這到底怎麼回事,案子既然不是您來接手,統領為何要跟隨而來?」
「皇上命我過來協助寧公公辦案,順便保護他的安全。」
「讓你一個禁衛軍統領保護一個太監?」王廣不可思議地看著吳乾軍,隨即小聲說道:「吳統領,你我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可是十幾二十年風裡來雨里去,豁出命換來的。他一個太監竟然坐到咱們頭上,你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吳乾軍怎能聽不出來,道:「我記得秦淮在位時,鎮撫使可不是這副態度,怎麼換個人,鎮撫使的態度就變了,難不成是看人下菜碟,看人面善就覺得可欺?」
王廣聞言變了臉色,道:「吳統領,我是看在你我同朝為官這麼多年的份上,為統領打抱不平,統領怎能如此冷嘲熱諷?」
「你也說我在朝為官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你這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吳乾軍譏誚地笑了笑,隨後壓低了聲音,告誡道:「看在你我同朝為官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做事三思,裡面那位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吳乾軍拍了拍王廣的肩膀,抬腳進了房門。他之所以提醒王廣,並非什麼同僚的情分,而是不想王廣在查案時使絆子,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裡畢竟是南鎮撫司,人家有主場優勢。至於那勞什子同僚的情分,那都是扯淡,在官場只有利益,沒有情分。
看著吳乾軍的背影,想想方才楊清寧對他的無視,王廣心中更加堅定了給他使絆子的想法。若當真讓楊清寧查清了案件,他勢必會更加受寵,而今日得罪過他的自己,說不準就會和郭義父子一樣,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第74章 寧遠滅門案(3)
楊清寧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仔細觀察著房中的布置,除了書架桌椅外,還有個小型的博物架, 上面象徵性地擺著兩個瓷瓶。
小敏子出聲說道:「公公,咱們在屋裡, 還是把披風摘了吧, 免得出去受寒。」
楊清寧點點頭,將披風脫了下來, 隨後便見吳乾軍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公公,感覺如何, 身子可撐得住?」
吳乾軍通曉醫術, 了解楊清寧的身體狀況, 這也是凌璋派他來的原因之一。
「多謝吳統領關心, 咱家沒事。」楊清寧見王廣並未跟上,問道:「王大人呢,怎麼沒一同進來?」
吳乾軍轉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鎮撫使應該在吩咐人給咱們上茶吧, 這裡是他的地盤,該有的待客之道,總還是要的,否則傳出去丟得可是他的人。」
王廣剛走到門口, 就聽到吳乾軍這般說, 臉色變了變,隨即招來一名錦衣衛,在他耳邊低聲輕語了幾句。
錦衣衛聞言不解地抬頭, 「大人,這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王廣的眉頭一擰, 道:「讓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我擔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錦衣衛急忙應聲:「是,屬下這就去。」
王廣掀開帘子走了進去,臉上掛上假笑,道:「抱歉,方才處理了點事,耽誤了會功夫,還請兩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