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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
凌璋起身繞過御案,凌南玉和楊清寧也慌忙站了起來,跟在凌璋身後走出了御書房。
來到廳前,高勤上前幾步,打起了帘子,凌璋和凌南玉相繼走了進去,楊清寧則留在了外面。
小順子上前問道:「公公,你的臉色不好,可是哪裡不適?」
楊清寧搖搖頭,道:「不妨事,就是有點累。」
「外面冷,您還是把兜帽戴上吧。」小順子上前,給楊清寧戴上了兜帽。
楊清寧站在太陽底下,手裡抱著手爐,倒也不算冷,主要他的心思都在案子上,也沒精力去想其他事。
高勤掀開帘子走了出來,見楊清寧站在廊前,徑直走了過去。
小順子見狀行禮道:「奴才見過高公公。」
楊清寧聽到動靜,轉頭看了過去,見高勤看著自己,出聲問道:「高公公尋我?」
「皇上說外面冷,讓寧公公前往偏殿用膳。」
楊清寧朝著廳門行禮道:「奴才謝皇上恩典。」
「走吧,咱家帶寧公公過去。」
「有勞高公公了。」楊清寧跟著高勤走了出去,小順子緊隨其後。
內侍們照著高勤的吩咐,忙著在偏殿裡點了爐子,又張羅著將膳食備上。
高勤見備得差不多了,出聲說道:「寧公公用完膳,就在這裡歇會兒,等待皇上的傳召。」
「勞煩公公了。」
「這都是皇上的安排,寧公公不必客氣。咱家還得侍候皇上,不便久留,告辭。」
「我送公公。」
楊清寧送高勤到門口,看著他離開,這才重新返回屋內。
小順子端著藥走了進來,放在了桌上,道:「公公,您的藥。」
藥味很快瀰漫整個房間,楊清寧微微蹙了蹙眉,隨即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將藥碗放下,拿起一顆蜜餞塞進嘴裡,胃裡這才舒服了些許。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這裡沒外人,你去拿副碗筷,坐下來吃吧。」
小順子急忙四下瞧了瞧,小聲說道:「公公,這可是在乾坤宮,奴才可不敢。您用您的,左右不過一頓飯,奴才不吃也無事。」
楊清寧也沒勉強,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想著案子,隨著秦淮房中密室的打開,寧遠縣的面紗也隨之被揭開,高家滅門案也定與之有關,只是具體情況還不明了。他猜測高家定是有人發現了那座銅礦,或者發現了他們私造銅錢的秘密,打算將此事告知寧遠縣縣令孫志,只是被幕後之人察覺,想辦法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並在孫志走後,滅了高家滿門,隨後收買師爺馬鈞,栽贓孫志,聯合永州知府黃駿,以孫志勾結山匪滅高家滿門定案,再由大理寺少卿郭義覆核,將案件定死。
這一層又一層,將此案做成了鐵案,即便刑部沒被滲透,也找不到任何翻案的可能。刑部侍郎刑值應是向孫志了解過此案,雖心存疑慮,卻並不了解其中內情,孫志見翻案無望,便寫下那封血書交給刑值,隨後在刑部大牢撞牆而亡。
三年後,刑值見郭家父子被抓,便悄悄上書,將當年的事捅了出來,才讓這起案子重見天日。
楊清寧突然想到王彥,那個長得一臉正氣,說起話來卻茶里茶氣的錦衣衛千戶。一開始他認為王彥就是與王廣打配合,演戲給他看,幫王廣脫身。回想當時王彥的表現,他現在又有些疑惑,還有郭義當時的態度……
當楊清寧回過神來時,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他也沒心思再吃,只喝了一碗雞湯便放下了筷子。
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小順子擔憂地說道:「公公,您怎得就吃這麼點?」
「不太餓。」楊清寧頓了頓,隨即說道:「小順子,你去瞧瞧,高公公可在廳外候著。」
「是,奴才這就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小順子便又回來了,道:「公公,高公公沒在外面候著。」
楊清寧起身,披上披風走了出去,小順子急忙跟了上去。
門口守著的內侍見他過來,急忙上前行禮道:「寧公公。」
「你去跟高公公通稟一聲,就說咱家有事找他。」
內侍應聲,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很快,帘子再次被掀開,內侍從裡面走了出來,在門外打著帘子,跟著他出來的是凌南玉,之後才是高勤。
楊清寧上前行禮道:「奴才見過殿下。」
凌南玉上前一步,將他扶了起來,「小寧子可用了飯?」
「多謝殿下關心,奴才已經用過了。」楊清寧看向高勤,直言道:「有件事想勞煩高公公。」
高勤瞧了凌南玉一眼,道:「你說,能辦的,咱家絕不推辭。」
「勞煩高公公派人去一趟錦衣衛,瞧瞧錦衣衛千戶王彥是否還在,再詳細地查一查他的底細。」
高勤想了想,道:「這個王彥可是王廣曾提起過的那個?」
「就是他,我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還請高公公幫我這個忙。」
高勤點點頭,道:「好,咱家這就派人去瞧瞧,若是有信兒會及時通知與你。」
「多謝高公公。」
「都是為皇上辦事,這是應該的。」高勤看向凌南玉,道:「那奴才告退。」
凌南玉點點頭,「你忙你的便可。」
高勤沒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