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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闖被踹倒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爹,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若再不逃命,就真的晚了!」
郭義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向郭闖眼睛閃過晦暗不明的光,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郭闖慌忙說道:「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您不能不管我!」
郭義移開視線,道:「你說逃,往哪裡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能逃到哪裡去?」
「可事已至此,不逃就只有死路一條。」
郭義緩了神色,道:「你不過是得罪了個內侍,就算當時你說要殺他,可結果並未得手,這屬於殺人未遂。只要你俯首認罪,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會揪著不放。」
「俯首認罪?」郭闖忙搖頭拒絕,「不行,我不能坐牢!爹,我們還是趕緊跑吧。」
郭義勸道:「我是大理寺少卿,刑部、都察院都有我的人,只要我打聲招呼,他們不會為難你,在監獄裡你照樣可以好吃好喝,有人侍候,只是暫時出不了牢房而已。只要風聲過了,我便把你弄出來,到時候你還是官家少爺,不比通緝犯要強嗎?」
郭闖被說得有些心動,遲疑道:「若太子揪著此事不放怎麼辦?」
「只要我們處理乾淨首尾,就不怕他們查。不過你要管好自己的嘴,無論在哪裡,都不要透露半個字,否則咱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郭闖皺著眉頭說道:「爹,我怕疼,若是他們對我用刑,我擔心……」
「若你還想過少爺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想玩多少女人,就玩多少女人,就知道該怎麼做。」郭義太了解他這個兒子,知道還從何處下手,才能讓他乖乖聽話。
郭闖的臉色變了又變,過了好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道:「爹,我聽你的!」
郭義聞言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你放心,有爹在,保你平安無事。」
「謝謝爹。」
郭義招來心腹,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隨後便和郭闖一起從後門坐車離開。
凌南玉來時,他們父子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
於榮躬身稟告道:「回太子殿下,郭義不在衙門,說是在不久前,他們從後門坐車離開了。」
凌南玉眉頭微蹙,道:「去他府上。」
「是,殿下。」
郭府大門緊閉,錦衣衛上前敲門,門房的人問清來人,不敢耽擱慌忙打開了大門,迎著凌南玉進了府。
郭義的夫人孫淑慧得了信兒,慌忙帶人來了前廳,行禮道:「民婦孫氏參見太子殿下。」
凌南玉也不與她廢話,直接問道:「郭義在何處,郭闖又在何處?」
「回殿下,我家大人應該在大理寺,我兒沒在府中,民婦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孫淑慧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郭闖當街殺人,罪大惡極,本宮奉皇命,過來拿人,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當街殺人?」孫淑慧聞言面色大變,隨即說道:「怎麼可能?民婦的兒子乖巧懂事,怎能當街殺人,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還請太子殿下明查。」
凌南玉不打算與她糾纏,直接下令道:「搜!」
「是。」於榮領命,帶人出了前廳。
孫淑慧想攔,卻又不敢,跪在了凌南玉面前,道:「殿下,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闖兒是民婦看著長大的,從小就孝順知禮,絕不可能做出當街殺人這種事,還請殿下莫要聽信小人讒言,還我家闖兒一個公道。」
凌南玉也不搭理她,坐在廳內等著消息。
孫淑慧朝門口的侍女使了個眼神,侍女會意,轉身就要走,卻被錦衣衛攔住了去路,並帶到了正廳內。
凌南玉淡淡地看著她,「你想去通風報訊?」
侍女慌忙跪倒在地,「沒有,奴婢只是去如廁。」
「來人,帶她去如廁。」
凌南玉面如冠玉,少年英氣,上位者氣勢傾瀉而出,絲毫不亞於那坐在龍椅上的凌璋。
錦衣衛上前領命,「是,殿下。」
侍女被嚇得瑟瑟發抖,求助地看向孫淑慧,孫淑慧眉頭皺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錦衣衛轉身看向侍女,「走吧。」
侍女不敢反口,只能在錦衣衛的監控下,哆哆嗦嗦地走了出去。
孫淑慧心急如焚,可眼前有錦衣衛盯著,她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只盼望著郭闖能機靈點,找個地方躲好,莫要被錦衣衛抓到。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去搜查的錦衣衛相繼返回,於榮快步走進大廳,躬身說道:「啟稟殿下,府中未發現郭家父子的蹤影。臣方才問過門房,自早上出去後,他們便未曾回來。」
「不在大理寺,亦不在家中,那他們會去向何處?」凌南玉看向孫淑慧,徑直問道:「孫氏,你可知?」
「民婦不知。大人日理萬機,每日就大理寺和家兩頭跑,闖兒也很是聽話孝順,就算有事出門,也會在晚飯前回來。」
「聽話孝順?」凌南玉冷哼一聲,「他一介白衣,卻仗著郭義的勢,調動大理寺差役,幫他欺男霸女,甚至當街殺人,在你口中卻成了聽話乖巧。你可知欺瞞本宮的下場?」
「民婦不敢!殿下,您定是受了那小人的蠱惑,我兒……」
「來人。」凌南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