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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周玉蘭對他的感情早就消磨殆盡。
倘若不是為了兒子還可以好好的生活在簡家,周玉蘭簡直不想要再見到簡父。
此刻聽他那樣一講,周玉蘭真想吐。
老娘告訴你,這事兒過去不了。
但簡父也不打算去聽周玉蘭的回答,他說完就又看向簡初柒,一派和藹的模樣道:「小七,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你誰?」簡初柒歪歪頭道。
簡父臉色一僵,搞不懂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在裝傻。
「我是你的爸爸,小七,你娘應該跟你提起過我。」
如果沒有提及……簡父看了周玉蘭一眼。
簡初柒似乎回憶起什麼,抬眼小聲反問道:「爸爸?」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簡父,隨即躲避似的低頭捏手指,像是不想要面對。
陳三簡直要大讚一聲七少爺這爐火純青般的演技,牛啊,厲害,瞧瞧這小模樣,把明明認識爸爸卻因為被傷了心而彆扭不想認的既可憐又委屈的樣子演繹的遊刃有餘、毫無破綻。
誰見了不道一聲,簡家,你做事真不地道啊!
簡父自然也是如此認為,一時間,他心裡那少得可憐丁點的父愛冒出,面容也越發和藹道:「小七,爸爸今天來就是要接你和你娘回家的,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在簡家,你想要什麼東西,爸爸都可以給你買,咱們一家三口團聚好不好?」
一家三口?方氏暗自嗤笑,表情陰沉,那他們算什麼?
呵,簡正德啊簡正德,你比我還要假,假仁假義。
方氏反手握住簡露的手腕,讓她不要衝動發火。
今天她是失算了,沒有料到桓二爺對待簡初柒母子倆的態度,等他們回到簡家……
呵,等著瞧吧。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難道桓二爺還能管到他們家裡去不成?
「可是……」簡初柒捏著手指,神情浮現出害怕,遲疑地開口:「家裡、家裡有人欺負小七。」
簡父:「誰欺負你?爸爸替你收拾他!」
簡初柒聞言,瞥了簡露一眼,伸手指道:「她。」
這可是你說的,辦不到就給我跪下。
簡父皺了皺眉,看向簡露。
桓慕珩也終於正眼瞧向她,卻是表情森冷。
簡露好不容易得了桓二爺的關注,可這個眼神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咬牙切齒道:「你胡亂說些什麼,我哪裡欺負你了?!」
簡初柒立即瑟縮地收回手指,頭一紮,躲進桓慕珩懷裡,臉色蒼白,仿佛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聲音軟糯委屈道:「二哥,她凶我,我怕。」
桓慕珩便立刻伸手拍了拍簡初柒的背部,輕聲道:「乖,七七不怕,有二哥在呢。」
陳大和陳二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咳,七少爺這副樣子,再看下去,他們就該忍不住笑出聲了。
陳三則是掐著手心,嘴唇使勁緊抿拉直,七少爺好戲好戲。
陳四:他們爺和七少爺抱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養眼呢,多看看。
周玉蘭則不禁納悶:今兒個兒子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親娘濾鏡太厚,就算不對勁那也不是她兒子不對,都是簡父和方氏的錯!
簡露簡直快要氣吐血,這個臭傻子!
桓慕珩:「七七,告訴二哥,她怎麼欺負你了?」
簡初柒:「她、他們之前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裡,還放了一把火,然後說是我放的,可我根本就沒有。」
「二哥,小七當時很害怕,那煙好嗆人啊,我差點喘不過氣,幸好、幸好後來娘來了。」
「可是,他們都不相信那火不是小七放的……他們,就把我和娘都給趕走了。」
當初陷害那件事情便是簡露和方氏的親兒子簡明辰帶頭做的。
他們把簡初柒帶到祠堂里,然後推倒蠟燭,又把門給鎖上,留他一個人在裡面。
這其實是赤/裸/裸的謀害!
有一種行為便是,當欺負的程度逐漸加深,從小小的惡作劇開始,一旦無人管束,心裡的惡念不斷激發、擴大,最後就會演變成謀殺害命。
因為一點小程度的傷害已經無法使他們覺得刺激了,他們需要更進一步。
簡明辰和簡露兩人心思惡毒,根本就不在乎簡初柒的性命。
因此做下這種事情毫不猶豫,半點不帶悔恨。
只不過那時是白天,再加上火苗小,燃燒的慢,在燒了一部分牌位後,就有下人及時發現。
再加之周玉蘭也一直在找兒子,這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禍事,沒出人命。
但簡初柒卻是昏迷了兩天,過後醒來,人卻已經在馬車上了。
因為他玩火燒掉了簡家祖宗的牌位,是大忌,老夫人格外不滿,要把他們趕走。
這事兒簡初柒恢復神智後回想,有一些牌位在他進去前就已經出現問題,似乎被換了。
但想要再確定一下,他還得去綏城的簡家祠堂親眼看一看。
估計是暗地裡有人拿他當了擋箭牌,想要掩蓋換掉簡家祖宗牌位的事情。
一把火燒掉,不就什麼線索都沒了。
至於這背後的人是誰……
簡初柒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方氏。
事情是簡明辰和簡露帶頭做的,他不信方氏與這件事情沒有絲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