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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茅陽,他一看就是那種正統的茅山道士,有除魔衛道的使命感。」
桓慕珩淡淡瞧了眼周少爺和茅陽,這個茅山道士並沒有看出周少爺身上殘存著陰氣,否則不會一開始視而不見。
「小七很厲害。」
對於桓慕珩的誇獎,簡初柒毫不謙虛地接受了。
他扭過腦袋,笑容甜甜:「那是,我最厲害啦。」
說完,他又扭回去,繼續看「劇」。
桓慕珩眼睫垂下,微斂幾分神色,但無人瞧見的目光卻深邃不少。
最終,茅陽接受了周少爺的邀請,答應幫他除鬼。
第一步,先去周府看看情況。
簡初柒:「我也去!」
他劇情還沒追完呢。
茅陽:「?」
周少爺:「你誰啊,去什麼去,一邊兒去,有你什麼事。」
簡初柒:對哦,差點忘記,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觀眾」呢。
桓慕珩的聲音這時響起:「想去?」
簡初柒回頭:「嗯嗯。」
「那就去。」
桓家的名諱,周老爺這種商人自然有所耳聞,就算不知曉,陳三也有辦法讓他知道知道。
整個上海灘,桓家就是老大,桓二爺遞出的話,誰敢拒絕。
於是,當天下午,茅陽和周少爺在周宅就又遇見了簡初柒、桓慕珩等人。
簡初柒抬起手打招呼,笑眯眯:「嗨,好巧。」
「……」
第19章
周老爺是個體型肥胖的中年男人,養尊處優,大肚子,略禿頂,穿著民國特有的豎領長衫,手指上還戴著金戒指。
周宅是老式的宅院,古香古色。
他們被周老爺恭敬地請進來,坐在堂廳里,主位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是周老爺的妻子,或者說大老婆,因為他還有兩個姨太太,出來行個禮便又回去了後院。
簡初柒打量一圈,只覺得這周宅有意思極了。
宅院色調沉悶,院子裡的人也沒甚活力,兩個姨太太神情不安,大老婆像根木頭,從剛開始便不言不語,也不會笑一般,面無表情,眼神木訥,坐在椅子上,就和一個完美的雕塑也沒有什麼區別。
倘若不是眼睛偶爾眨一眨,實在不像個活生生的人。
對了,周少爺是她生下的兒子嗎?
瞧二者模樣,仿佛是有幾分相似。
可這周老爺的大老婆對周少爺卻並不熱絡。
周少爺對簡初柒、桓慕珩等人的到來不滿。
「爹,你請他們來我們家裡做什麼?!讓他們離開!」
「不得無禮!」周老爺訓斥道:「這位可是從上海來的,桓家桓二爺你可知曉,客人身份尊貴,豈容你放肆,給我道歉。」
周少爺哪知道什麼桓家什麼二爺,他一向不理生意上的事情,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
但既然周老爺已沉下臉,稍顯不悅,周少爺便立刻收斂,不情不願地道歉。
陳二言道,他們爺對茅山術法感興趣,這才藉此一觀。
不過既因此麻煩了周老爺,之後也定會有所補償。
周老爺笑容滿面,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說實話,他若能藉此搭上桓家這條大船,那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茅陽開始問話:「周宅到底發生了何事?」
周老爺嘆口氣道:「唉,還不都是我兒子惹得禍事,一個月前,他看上一位女子,並將其娶回家中,成了親。」
「然而不到半個月,我這兒子……唉,他又出去尋花問柳。」
「那女子性格剛烈,眼底容不得沙子,時常為這事兒與我兒子爭吵。」
「終於有一次,兩人吵架太過,在我兒子離開以後,我那兒媳婦一時之間想不開,在、在房間裡割腕自殺了。」
「從那以後,周府就怪事不斷,家宅不寧,我本來有三個姨太太,其中一個,在兩天前慘死屋內……血流了一床。」
「我夜晚睡下,也總覺得屋外有人、不,是有鬼,她在盯著我,從門外再到床帳外,一次比一次靠近,如果不是……」周老爺滿臉驚恐。
講到這裡,他的手摸了摸腕上戴著的佛珠,繼續道:「這是我在長福寺從慈生大師那裡求來的佛珠,我兒子也有一串,如果不是這佛珠保佑,恐怕我們早就被女鬼索命了。」
「可道長你看看,這佛珠已經有好幾個開裂了,我害怕再過不久,整串佛珠都會裂開、碎掉,到時候……」
他和兒子就真會沒命了。
茅陽接過周老爺小心翼翼遞過來的佛珠,細看,確實已有四、五顆出現裂紋。
他道:「周少爺的佛珠也是如此嗎?」
周少爺連忙點頭:「沒錯,我佛珠裂開的比我爹多,道長,今晚你一定要救命啊,除了那女鬼!」
茅陽點頭,說他今晚會在周宅住下。
簡初柒聽了一圈周老爺和周少爺的說辭,他還留意了一下那位周夫人的表情,發現周老爺在講女鬼來索命時,周夫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一點譏諷的弧度,但很快消失不見,人仍像一根木頭樁子,好似他的錯覺。
簡初柒突然開口:「那女鬼、哦,也就是周少爺的妻子,她姓甚名誰?家裡又是什麼情況?」
周少爺皺眉:「你問這個幹什麼?」
周老爺略遲疑:「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