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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喜喪,便是喜事和喪事一起辦。
喜喪和冥婚差不多,只不過冥婚是活人與鬼魂成婚,而喜喪是活人與死人成婚。
喜喪的講究和儀式也比冥婚複雜的多。
喜喪一定要在死人的頭七之前辦完,因為死人的魂魄會在頭七時歸家,若是喜喪沒有辦完,喜喪便會成為冥婚。
喜喪的儀式通常是活人穿嫁衣坐花轎,死人穿壽衣躺棺材,再請一隊人吹嗩吶,剩下的流程與古代的嫁娶儀式相差無幾。
唯一不同的便是入洞房,活人與死人自然是無法入洞房的,所以在這個環節,活人需要守著死人的棺材,與死人在靈堂里單獨待一夜。
雲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元鏡塵卻是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元鏡塵看了一會兒後,皺眉道:「棺材裡是空的。」
雲深接道:「花轎里也是空的。」
元鏡塵不解道:「花轎和棺材都是空的,他們在為誰辦喜喪?」
雲深意味深長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結界的布置者,恐怕從他們進入結界的那一刻起就發現他們了。
這突然出現的喜喪隊想必也是為他們安排的。
元鏡塵瞬間領悟了雲深的意思,「老婆,你的意思是他們在為我們辦喜喪?」
元鏡塵話音剛落下,喜喪隊的人便齊齊看了過來,那些人目光直直的看著二人,仿佛獵人盯上了獵物的眼神。
雲深直接朝著喜喪隊那邊走去,元鏡塵想攔,雲深卻道:「人家都替我們把婚禮準備好了,我們這兩個當事人怎麼能不參加呢?」
只消一眼,元鏡塵便懂了雲深的意思,放下了攔著雲深的手,和雲深一起走了過去。
待到二人走過去後,抬花轎的人直接把雲深推進了花轎,蓋上了紅蓋頭,抬棺材的人則把元鏡塵塞進了棺材,蓋上了棺材蓋。
新郎新娘就位後,嗩吶聲重新響了起來,吹吹打打著走向了林源村的祠堂。
到了祠堂後,雲深被人從花轎里扶了出來,扶著走進了祠堂,元鏡塵則被連人帶棺材一起抬進了祠堂。
感知到平穩落地後,元鏡塵想掀開棺材一探究竟,但被雲深摁住了棺材板,雲深輕拍了兩下棺材蓋,示意元鏡塵保持安靜。
收到雲深的指令後,元鏡塵乖乖的躺回了棺材裡。
在二人做完這番小動作後,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祠堂里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送入洞房。」
那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喊完這五句話後便消失了。
其他人也紛紛退出了祠堂,隨著一道落鎖的聲音響起,祠堂里只剩下了雲深和元鏡塵二人。
雲深這才推開了元鏡塵的棺材蓋,元鏡塵也得以重見天日。
元鏡塵委屈巴巴的看著雲深,「老婆~」
雲深伸出一隻手把人拉了起來,「別鬧了,先出來。」
元鏡塵握著雲深的手,順著雲深的力道起了身,走出了棺材。
在打量完一圈祠堂後,二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祠堂供桌上擺的那些牌位上。
那些牌位的正中央擺著兩塊醒目的牌位,正是他們二人的牌位。
雲深數了數,除了他和他家小狼崽子的牌位之外,供桌上一共有128塊牌位,這128塊牌位全部是夫妻牌位。
為什麼能確定是夫妻牌位,因為每塊牌位上都刻著某某之妻,某某之夫。
正當雲深思索其中關竅時,元鏡塵直接把他和雲深的牌位從供桌上拿了下來,並抱進了懷裡。
元鏡塵喜滋滋的抱著兩塊牌位,偏頭對雲深說道:「老婆,我們果然是天生一對,連牌位都有人幫我們刻好了。」
元鏡塵此話一出,無語的不光有雲深,還有暗中窺伺二人的始作俑者。
雲深覺得他家小狼崽子對著兩個牌位傻笑的模樣,實在看著不太聰明,於是別過了頭,選擇不再看。
暗中觀察二人的幕後黑手月徵也忍不下去了,他辛辛苦苦製作牌位是為了方便作法,不是為了讓人到他面前秀恩愛的。
幾乎是在月徵準備出手的瞬間,雲深就察覺到了他的動向,一把拉開了還在看牌位的元鏡塵。
元鏡塵在被雲深拉開時,下意識護住了懷中的牌位。
雲深滿臉無奈,到了這種時候,他家小狼崽子竟然還不忘護好懷中的兩塊牌位。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後,只見方才元鏡塵站過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渾身帶著黑氣的男人,黑氣嚴密的包裹著男人,甚至嚴絲合縫到讓人看不清男人的樣貌。
月徵抬眸看向雲深,撫了撫掌,「不錯,反應迅速,身手利落,不過,你們中計了哦~」
雲深看了看腳下已經啟動的陣法,還好,只是製造幻境的陣法,不是什麼殺陣,不過難纏的是這陣法只能從裡面破解,無法從外面破解。
事已至此,為今之計,也只能先行入陣,再行破陣了。
雲深在入陣時,頗有些感慨,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把他算計進去,他都已經記不清上一個算計他的人是誰了。
其實雲深本來不至於察覺不到腳下的陣法,但元鏡塵死死的護著牌位的做法,多少是有些讓雲深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