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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鈺聽出裡面淡淡的威脅。
難得消停了會兒。
從他懷裡出來,撥開車簾看到哪兒了。
一片荒郊野嶺。
謝淞寒拉他,「坐好,路不平。」
柏鈺不聽,他又不是沒坐過馬車,哪兒那麼容易摔。
然而,下一刻,馬車劇烈顛了一下!
柏鈺猛地撲向前,腰間在旁邊案桌狠狠硌了下,被聖熙帝一把撈後去。
駕車的黑衣人嚇得魂不附體,放緩速度。
裡面沒傳出追責,黑衣人猶豫再三,主動請罪。
「主子,方才有個石坑——」
話音未落,裡面傳來美人竭力壓低但依舊泄出來的聲音。
「疼……」
「輕點……」
黑衣人:「?!」
他都聽到了什麼!!
黑衣人不敢再說話,生怕衝撞了主子們的雅興,但不得不說這地點真刺激啊。
馬車內。
腰間那隻大掌在為柏鈺按摩方才撞到的地方,隔著布料傳來輕微的疼痛與隨著他動作帶來的酥麻。
柏鈺倚在謝淞寒懷裡,他揉一下,柏鈺就叫一聲。
疼是沒從他臉上看出來,那低婉的叫聲卻輕易叫得人心猿意馬。
謝淞寒瞳色加深,低下頭,「真那麼疼?」
柏鈺好不可憐,「嗯。」
謝淞寒的手倏地往下。
「這裡呢,疼不疼?」
柏鈺渾身一僵,袖子裡的手捏皺了聖熙帝的袖袍,耳畔漫上一抹嫣紅。
「不——」
那隻手隔著布料肆意按揉,聖熙帝像是聽不出他語氣的變調,冷靜問:「這裡應該也撞到了,怎麼會不疼?」
柏鈺腰身軟下去,徹底趴在他身上,呼吸微微急促。
眼尾泛上那日酒醉的桃紅色。
柏鈺眸子裡閃著求饒的光,抓住他的手,「別……」
謝淞寒態度如冰鋒般強硬,低頭湊在他耳邊,惡劣道:「這就求饒了?不是愛玩嗎?還沒結束呢。」
柏鈺紅眼瞧著他,指尖發顫。
謝淞寒還是放過了他。
「老實點。」
謝淞寒抽回手,「一路只有馬車,如果你不想回京的路程變得難熬的話。」
-
南下回京,速度再快也需要大半月。
馬車速度本就快不了。
途中大多時刻都宿在驛站,柏鈺這些年錦衣玉食,許久沒吃過趕路的苦,晚飯都沒吃就沾床睡了過去。
為了讓他不那麼疲憊,謝淞寒特地囑咐趕車儘量勻速平穩。
直到第三天。
馬車行駛過程中突然停下。
暗衛在外面稟報:「主子,抓到一個連著幾日跟著我們的可疑人物。」
謝淞寒看都沒看,「殺了。」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啊啊啊救命啊別殺我我只是也要去京城但不認路啊——」
柏鈺聽出熟稔的聲音。
「……等等。」
他掀開門帘往外望去,果然,背著一大包袱的可不就是肖別塵。
柏鈺扶額,「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走前他就與肖別塵道別過,敢跟皇帝的馬車,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肖別塵哭唧唧,「我爹不讓我去京城,我只能偷偷走了,我的馬!小玉!」
往後跑過來一匹通體雪白的照夜玉獅子,主動停在馬車外。
柏鈺:「?」
柏鈺:「這好像是我的馬?」
肖別塵:「什麼你的我的,咱們兩個這麼見外做……」
柏鈺:「殺了吧。」
肖別塵:「哎哎哎!我都說了我爹不讓我走,肯定不會給我馬,我就去你家找它,說是去找你它自己就出來了,這馬還懂偵察呢,一路愣是沒被發現。」
那也不看看是誰養的馬。
小玉隔著馬車拿頭蹭裡面的主人。
柏鈺留下那麼多,只有這個跟上來了。
半晌。
柏鈺道:「回去吧。」
肖別塵咆哮,「我不!我都沒去過京城!而且我哥就在京城做生意,我去投奔他!」
柏鈺被他吼得頭疼。
謝淞寒見狀,提議:「打暈了送回去?」
肖別塵知道他是皇帝,不敢造次,只能慫慫地小聲逼逼。
「我至少得等我大侄子生下來見一眼再走吧……」
柏鈺:「……」
謝淞寒興味道:「大侄子?」
肖別塵臉一紅:「就是,那個,你、您和柏鈺的孩子……」
柏鈺從軟墊下抽出一把匕首。
寒光閃過。
「既然不回去,那不如我送你提前一步抵達人生的終點。」
肖別塵最終在聖熙帝的恩典下得以繼續度過他往後餘生,並騎在柏鈺的小玉上繼續趕路。
他行李大包小包的,背著也不嫌重。
有了可以說話的人,柏鈺沒那麼懨懨了,和他隔窗對話。
「你都帶的什麼東西?」
肖別塵拍拍包袱,「銀票啊!大概幾千萬兩吧,都是我這些年攢的,哦,還有——」
他從包袱里抽出一根笛子。
「我最擅長的樂器!」
黑衣人渾身戒備,想起了那日在春風樓的魔音貫耳。
柏鈺原本在吃一塊點心,眯了眯眼,指尖一動,點心打在那根笛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