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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落下同時,那立於既然之上,包裹著雲黛的漆黑黏液突然出現了異動。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數道裂紋便在漆黑粘球上綻開,隨即一道白衣身影如閃電般鑽出,讓冷眼注視著祭壇下的一切的「滄曜」也扭頭看來。
那白衣身影一手執劍,幾步就落至了眾人的上方,毫無懼意地向那漫天的穢藍之焰迎了上去。
「雲道友!小心那火焰!」距離最近的鐘妙商忍不住大叫著提醒。
雲黛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她手腕微抬,醉流鳶便被她橫在了胸前,而在穢藍之焰即將淹沒她的瞬間,她手臂一震,這看似輕飄飄的一劍就仿佛帶著千鈞巨力般地揮了出去。
寒芒轉過,形成一道弧形刃芒,而伴隨著這一劍的揮出,竟有一道青色龍影圍繞著雲黛身周生成,她被環繞在龍影中,袖袍和衣擺無風自動,一道黑髮也被揚起,她神情淡漠,卻不怒自威,宛如天神降世。
龍影盤繞間,眾人耳邊皆響起了威嚴的龍吟聲,這聲響帶著一種莫名的莊重與沉穩,竟將四周那股冰寒徹骨的陰冷之意完全驅散了。
與此同時,仿佛是這天地間的風都被吸入了那青龍盤繞的漩渦中,形成了無數翠色的龍捲風,帶著驚天的氣勢,朝著那股海浪一般的穢藍之焰衝去。
一陣劇烈的碰撞,仿佛天地都為之變色,而那寒冷的火焰與毀天滅地的颶風竟都在一瞬間消散,兩道攻擊便這般相互抵消掉了。
天地間驟然間一片清淨,唯留下天空最上方的鬼劍渡厄孤零零地懸浮著,透著一種異樣的滑稽。
雲黛仍漂在半空中,她嘴唇緊抿,醉流鳶被她握在手中。
她僅憑一人,就擋下了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火焰,這個認知讓她後方的眾人幾乎喜極而泣,劫後餘生令許多人都雙腿發軟、呼吸侷促。
司棠也露出了一個慶幸的笑,她笑眯眯地對身旁的司家小輩道:「我就知道她不會被困住太久的。」
那小輩臉上露著幾分天真的茫然:「那位萬仞閣的掌門使的是什麼招式,竟能將來自鬼劍渡厄的穢藍之焰擊散。」
「鬼劍渡厄和神劍醉流鳶本就是相互對立的,渡厄既擁有可吞噬世間一切的穢藍之焰,醉流鳶自也有可以斬斷一切有形之物的風息之氣。」
司棠笑道:「穢藍之焰本就會被風息之氣克制,我們剛剛看到的,正是這兩把名劍的正面交鋒。」
沒錯,雲黛剛剛斬出的那一劍,並非是什麼招式,她只是用醉流鳶召來了風息之氣,再向那片穢藍之焰砍了過去。
事實上,她會在看到太歸門掌門季長勝被穢藍之焰攻擊後,便第一個上前來解救她,也是因為斬月在她腦海里對她的提醒。
穢藍之焰是靈鑄在鍛造鬼劍渡厄時給予他的特殊能力,那種火焰會將周圍的一切當作食物吞噬,再將養料給予反饋給鬼劍渡厄,用以滋養靈劍。
曾經的曾經,穢藍之焰也曾造成過不少的災難。
所以靈鑄會選擇用上古風龍的脊骨煉製醉流鳶,其實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上古風龍不會受到穢藍之焰的侵蝕,而靈鑄在製造醉流鳶時,也最好地保持了這種特性,甚至催化出了可斬斷世間一切有形之物的風息之氣,用以對抗穢藍之焰。
從某種角度來看,靈鑄會鍛造出神劍醉流鳶,其實本就是因為她對出自她手的鬼劍渡厄懷揣著諸多不滿,所以鬼劍渡厄理應被醉流鳶克制。
可惜的是,鬼劍是一把瘋狂的劍,他帶著強烈的嗜殺性,不受任何束縛,而靈鑄在鍛造醉流鳶時,因不想再步鬼劍的後塵,便對醉流鳶設下了諸多限制,令醉流鳶很難發揮出他的全部實力,於是當這兩把劍對上時,便會呈現出一副打成平手、互不相讓的狀態。
也是因此,如今這外溢的穢藍之焰才會造成如此大的傷亡,而當初儲存於劍冢錐心崖中的那些風息之氣卻反而顯得穩定許多。
司棠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鬢角,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鬆了許多:「且看著吧,只要有這位雲掌門在,鬼劍渡厄是翻不出什麼浪花的。」
她說著還朝祭壇之上的「滄曜」看了一眼,咂著嘴道:「也不知這個魔皇是怎麼想的,竟想著用鬼劍去對付持有神劍的劍主,他是真不懂還是真蠢啊?」
她說話間,妙回山掌門明雅也終於包紮好了太歸門掌門季長勝的傷口。
她神色凝重地將季長勝推到朱寧懷中後,就突然站了起來,蓄氣靈氣,高聲對眾人道:「各位,我們似乎正身處一個可消解靈氣的陣法中,若無法破陣而出,我們身體中的靈氣都會成為陣法中的養料。」
她此話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所有人都查探起了自身的情況。
就連雲黛都皺起了眉頭,她蹙眉看著不遠處的魔皇滄曜,神色變得有些異樣。
她總覺得眼前的滄曜與她認識的那個並非是同一個人,但他又的確是掌握著潛麟功的,且他使出的潛麟功並不比原本的滄曜差多少……
他到底是誰?
雲黛握著劍的骨節都因為用力而隱隱泛起了白,她警戒著滄曜的同時,也感受起了自身的靈氣,她很快就發現,果然如妙回山掌門明雅所言,她體內的靈氣也正在流逝著,那種流逝很細微,若非仔細探查,根本難以發現,而等到真的發現時,經脈之中的靈氣必定也已經流失了大半,再想反抗肯定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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