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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抵達雲洲城時,城裡倒是出奇地熱鬧,過路的散修很多,他們三三兩兩地聚集著,不知在熱烈地討論著什麼。
雲黛仍是頭頂黑色幃帽的散修打扮,醉流鳶也被她用細布包裹好背在了背上,看起來甚是不起眼,因此她走在人群中,倒也沒引起他人的注意。
雲黛很快就聽有人與同伴聊天,他道:「今日便是萬仞閣掌門靜隱尊者與他那個小徒弟的結契大典了!真沒想到此事從宣布到執行,竟如此快!我起初還以為只是個笑話呢!」
他這話頓時掀起了千層浪,引來了不少人躍躍欲試的目光,很顯然雲洲城中會如此熱鬧,應當就與此事有關了,此處的大部分散修也是為此而來,就連雲黛都不覺放慢了腳步細細聽了過去。
她倒是早從沈長玉和芳久凌那聽說了她師父即將和葉兮顏成親,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也沒去仔細算日子。
在她看來,葉兮顏如今不過第三境,除非青淵帝親臨,否則她是翻不出什麼浪的,所以她倒是沒想到,自己路上一番耽擱,竟直接在結契大典當天抵達了雲洲。
過往的路人還在討論。
一名散修加入了這個話題:「這位萬仞閣掌門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居然要不顧倫理地與自己徒弟結為道侶!偏偏結契大典還是選在了這樣的日子裡,魔皇滄曜還待在楚洲,天授城也還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呢,他們不幫忙就算了,轉頭還在這邊搞喜事!也不怕魔皇滄曜趁機來犯嗎?」
有人不屑地笑了一聲:「魔皇滄曜是衝著萬仞閣那位劍主來的!那靜隱尊者雖是他們宗門的聖尊掌門,魔皇卻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
「不過想想也是,好好一個掌門,還已經是聖尊了,居然喜歡自己徒弟!」
有人奇道:「他那徒弟到底生得有多如花似玉,竟令好好的聖尊都發起癲了?」
一人從旁插言道:「我在這雲洲住得久,以前倒是偶然見過一眼,模樣生得的確很是驚艷,卻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看著是個沒脾氣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那為老不尊的萬仞閣掌門給強迫了。」
「嘖嘖嘖,我還道萬仞閣中都是些正人君子呢,倒是沒想到他們掌門就這副模樣!說不定上樑不正下樑歪,門內弟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話可別這麼說,」有人搖頭道,「我有位友人便在這萬仞閣修煉,我從他那聽說,他們整個萬仞閣上下如今其實也都不怎麼待見這個掌門,他們真正尊崇的領袖是那位才拔出天下第一神劍醉流鳶、又斬殺南宮家主、重傷祀靈女官的劍主,只不過如今那位劍主尚還年少,修為不足以當掌門,否則哪輪得到靜隱尊者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又有人一人開口了,他不知是從哪聽說的小道消息,壓低聲音道:「你們是有所不知,再往前追溯個百八十年,本該成為萬仞閣掌門的其實是靜隱尊者的師兄,也就是萬仞閣如今的大長老玄誠子,只不過那靜隱尊者不知使了什麼陰險手段,令玄誠子傷了根基,再無突破至聖尊的希望,恰他又在此時成了聖尊,掌門之位自然也落至了他手中!」
「竟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如此說來倒也合情合理了,這位萬仞閣掌門,是從根子上就壞!還是希望那位劍主趕緊回來摘走他掌門的為止吧,也免得他再發什麼瘋,別再把咱們整個雲洲都給搭進去了!」
雲黛倒是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靜隱尊者的風評竟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她知曉她這位師父向來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知如今他這副一意孤行的模樣到底是因為的確對葉兮顏情根深種,還是完全破罐子破摔了。
一旁有人評價了一句:「這七宗中的恩怨情仇還真是夠多的!」
「算了,還是不說這些了,」另一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七宗的事,哪輪得到我們這些小散修胡亂評價,我倒是聽聞因近期魔域入侵,萬仞閣掌門的結契大典未能宴請各宗賓客,他們便大擺筵席,凡是路過的散修都可前去喝上一杯喜酒,我們不若趁這個機會也去湊個熱鬧!」
這最後一句話讓雲黛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就像那些散修說的那般,如今正是特殊時期,魔皇滄曜入侵雲中八洲,正虎視眈眈地四處搞著破壞。
她師父作為萬仞閣掌門卻非要在此時和葉兮顏舉行結契大典,還大擺筵席,放路過的散修進入宗門喝喜酒,這不是生怕沒有奸人混入宗門嗎?
雲黛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怒氣,前世宗門遭逢大難時,靜隱尊者這個掌門不在門內,任宗門七位長老全部喪命,門內弟子也死傷無數後,他才姍姍來遲,卻不管不顧地只將葉兮顏給救走了。
今生宗門沒發生大事,他卻主動將弱點暴露出來,仿佛生怕無人來犯,雲黛藏在袖中的手都不自覺捏緊了。
她這位師父,還真是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情情愛愛,絲毫沒有一個身為掌門的自覺。
雲黛原本還好心地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在今日直接闖入他們的結契大典,反正葉兮顏也已經在宗門中潛伏了許久,雲黛正好想看看葉兮顏是否真要與靜隱尊者結契,若有了契約的限制,她恐怕便再難甩開靜隱尊者回神都了。
不過如今的雲黛滿心的怒意,她直恨不得將靜隱尊者和葉兮顏一同掃地出門,省得他們繼續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禍害宗門,她可不想給靜隱尊者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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