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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被無數跟鐵鏈鎖著,衣衫之上雖並沒有血跡,卻仍看起來有些狼狽,他跪在地上,長發披散下來,將他那張俊秀的臉襯出了一種死一般的蒼白。
察覺到聲響之後,他慢慢掀起了眼皮,朝眾人看了過來。
那雙眼眸無比漆黑,漆黑到仿佛映不出一絲光亮,令人一眼望進去便會不自覺產生一種強烈的心驚感。
此人自然就是被青淵帝生擒而來的魔皇滄曜了。
滄曜察覺到聲響後,便朝眾人望了過來,他的目光在七宗和世家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之後,竟非常精準地落在了雲黛身上。
隨後他唇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雲黛則微蹙眉,心中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她一時之間竟又說不清楚、
至於站在魔皇滄曜旁邊的那人,自然就是神都聖主,青淵帝了,她那一身的紅衣在這座陰森的地牢中顯得有些過於華貴,她神色冷峻,只是那冷峻之中又帶了一份示眾生如螻蟻般的高高在上。
她衝著眾人略點了點頭,隨後她袖袍一拂,便有一圈椅子圍繞著最中央的魔皇滄曜浮現而出。
「入座吧。」青淵帝倒是毫不客氣的上位者態度,不過她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她乃是如今十四州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此次會議也算得上是集齊了天南地北的高修為者,但除開太歸門的聖尊掌門季長勝外,在場的另外兩位聖尊,圖秋冶和宋氏家主宋逢舟可都是青淵帝的人,她的確有傲的資本。
雲黛倒是無所謂,她跟隨著其餘人一同落座,花重影、虛鶴長老和鍾妙商都坐在她周圍。
芳久凌則安靜地坐到了葉兮顏身旁,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司棠倒是距離雲黛很遠,自兩人見面後,她也沒給雲黛一個正眼,因此也沒人看出這兩人其實背地裡認識。
坐下之後,他們距離青淵帝也更近了,而這一刻,雲黛也終於發現了異常。
雖說青淵帝如今身上的靈氣非常濃郁,單從表面來看,的確也有聖尊境的修為,但對於這位第一聖尊而言,那種程度的靈氣仍顯得過於單薄了。
最重要的是,雲黛並未通過水涌珠在青淵帝身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血液,也就是說,站在他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青淵帝本尊,而是如往常一般,只是一具替身傀儡。
太歸門掌門季長勝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她毫無懼色地「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陛下這是何意?將我們召集於此處,我們可都鄭重對待,親自來了,您倒好,只派了名傀儡來敷衍我們!」
她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青淵帝身上。
青淵帝倒沒生氣,她甚至露出了一個很淺淡的笑容:「此次會議主要是商討如何處置魔皇滄曜,孤雖只遣來了一具傀儡,但並不能說明孤不重視。」
她抬手輕輕朝著葉兮顏的方向點了點:「此次會議,孤打算全權交由兮顏來主持。」
圖秋冶也在此時將話接了過去:「明怡郡主乃是神都儲君,未來的聖主,會議交由她來主持,也沒什麼不妥吧?」
她們這話又讓眾人齊齊看向了葉兮顏,這位神都郡主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於是不知為何,七宗的掌門長老們雖都對神都有著諸多不滿,但看到這位郡主時,心中那份不滿竟消失了許多,最後竟再沒人提出異議來。
雲黛知曉,這當然是葉兮顏琉璃玲瓏心的能力。
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虛與委蛇,滄曜竟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是肆意,面上看不出絲毫恐懼之色。
「你們倒是比我想像得還要虛偽,」隨著他的笑,鐵鏈也「嘩啦啦」地抖動了起來,「想處置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葉兮顏沒有理會滄曜,而是朗聲道:「魔皇滄曜修煉有潛麟功,此功法極為詭異,所以被關押在此處的,其實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和他的神魄,他的本體仍舊留在魔域的,我們若是無法將他本體斬殺,他便永遠不會死。」
潛麟功的弱點是心臟這個知識在十四州中知道的人並不算多,但前些年的大戰卻也讓七宗之人隱約明白了魔皇滄曜那詭異的功法令他處於了一種殺不死的狀態,所以葉兮顏這模稜兩可的說法,倒也符合眾人的猜測。
而這一刻,雲黛突然有種恍然感,自從她進入這間地牢後,她就覺得非常彆扭,只是她又始終說不清那份彆扭到底是什麼,可此時,她卻徹底反應過來了。
她與滄曜相熟,她知曉他的性格,平日裡若是與他相遇,他望向她的目光便總帶著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他仇視她,卻又想得到她,他面對她時,不可能會如此平靜。
或者說,他今日初見她時,朝她看來的眼神,實在太過刻意了,就像是刻意不想引起她的懷疑,這才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
雲黛眯起眼睛望向了被鎖在地牢中央的青年,望向了他那張熟悉的臉。
她突然就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此人根本就不是魔皇滄曜!
可是,他若不是滄曜,又會是誰?
雲黛的水涌珠是能感覺到血液流動的,她同樣沒能在滄曜身上感覺到血液,這種狀況,除開葉氏傀儡外,就只有在修煉潛麟功之人身上才會出現。
葉兮顏的話讓滄曜又笑了起來,他有些無所謂地揚起了下巴,似是在有恃無恐地向眾人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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