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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突然就反應了過來,在她一頭扎入這片穢藍之焰之後,斬月便被鬼劍渡厄散發出的氣息鎖入了醉流鳶之中,無法現身。
靈鑄在創造鬼劍渡厄時,就是奔著天下一劍而去的,所以鬼劍渡厄身上沒有設下任何限制,在他的領域之中,他便是最強的。
而後來為了擊敗他而出現的神劍醉流鳶,則因為靈鑄加之在其上的諸多限制,令他很難發揮出最完全的能力。
雲黛咬緊了牙關,她伸手拔出了醉流鳶,隨著鋒利的冰冷的寒光閃過,更多的風息之氣涌動而出,但強龍難壓地頭蛇,鬼劍渡厄仍是有持無恐。
雲黛覺得,當下這種情況她應當趕緊退出這片穢藍之焰,重新回到地面上,最好能向了解這把劍的葉氏族人或是其他世家之人詢問一番。
可她四下看了一圈後,卻發現她竟然完全辨認不出方位了,就連她腳下所站立的屋頂也變了一個模樣。
四周全是濃郁的穢藍之焰,雲黛甚至分不出上下左右來,唯有鬼劍渡厄安靜地懸浮在她面前,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他竟然將她關入了自己的領域內。
雲黛的眼神變得有些冷,她自然感覺得出來,鬼劍渡厄是在逼迫她。
她手腕一動,一劍便斬了出去,劍光伴隨著風息之氣,瞬間覆上了那柄懸浮於空中的渡厄劍之上,直逼繞劍而生的陣眼。
但在劇烈的撞擊之下,劍光很快便被衝散了,陣眼連同鬼劍渡厄都毫髮無損。
雲黛抿緊了唇,遲疑片刻後,她揚手便將醉流鳶拋擲了空中,隨後龍門劍陣發動,萬千劍光如雨般墜下,閃爍不斷的靈光將鬼劍渡厄完全覆蓋在其中。
可待到劍光再次散盡了,那柄鬼劍渡厄卻仍穩穩地懸停在空中,而陣眼也未有任何損傷。
雲黛咬緊了牙關,她很快再次掐訣,輪番施展出了無情道的第一式碎月斬和第二式無生界。
劍光密密麻麻地砸下,接連不斷,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因此當攻擊停下時,雲黛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可是她再次看去時,鬼劍渡厄仍安穩地懸浮在她面前,距離她不遠不近。
不對,完全不對……
雲黛低頭看向了手中的醉流鳶,她記得司棠和斬月都跟她說過的,醉流鳶是可以克制鬼劍渡厄的,她如今這般費力,卻沒給渡厄劍造成任何損傷,必定是沒能找到辦法。
她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穢藍之焰濃稠到密不透風,封鎖住了她的所有退路,所以她如今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雲黛垂下視線,望向了那把幾乎有些洋洋得意的劍,她很清楚,鬼劍渡厄如今這般舉動,就是故意想逼她將他收為本命劍,這種感覺讓她心底隱隱有些厭惡。
雲黛左手握著醉流鳶,右手很快抬起,比出了一個劍指。
「渡厄,」她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冰冷,「你就那麼想當我的劍嗎?」
鬼劍渡厄沒有作答,像是在安靜地等待。
雲黛皺起了眉頭,成為了她的劍,她自然是會束縛他的,她想不明白,劍主對於劍難道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今生第一次見到斬月時,他對待她的態度就比前世更友善,而這把鬼劍渡厄在雲黛看來,幾乎都有些諂媚了。
雲黛深吸了一口氣,雖說答應過斬月,她不會有別的本命劍,但是此時事出有因,她如今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收復鬼劍渡厄了,不過她並不打算真的使用他。
這樣一把危險的劍,就應該束之高閣,不讓任何人觸碰,以免再引發什麼災難。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她作為劍主,將鬼劍渡厄收為本命劍,反而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雲黛的手腕很快落下,指尖一點靈光閃過,一滴精血滑下,慢慢懸浮於空中,逐漸向那柄藍郁的劍靠近。
當那滴血接觸至劍身之後,便迅速融了進去。
一種很強烈的連接感從那滴精血之上傳至了雲黛的神魄中,帶著一種輕微的濃郁扭曲眩暈感,陰邪而冰冷,與醉流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渡厄!」她高聲呵出劍名,於是那柄劍便像是收到了某種召喚,竟徑直出鞘,飛落至了雲黛的右手掌心。
雲黛的五指驟然收緊,在她握緊這把劍的瞬間,她與渡厄劍的主僕契約也完全達成,她最終還是將這把鬼劍收作了本命劍。
世間劍修大多只能擁有一把本命劍,但云黛不同,她是劍主,她自是可以同時持有許多把劍,只是因為她已經有了醉流鳶,所以一直以來,她從未生出過再拔出別的劍的念頭,這次若非是迫不得已,她也並不想這麼做。
隨著鬼劍渡厄的離開,原本圍繞著他生成的陣眼也開始一寸寸的消散,那座籠罩著整座神都的邪陣終於在這時開始倒塌。
雲黛看向四周,就發現自己重新出現在了祈年樓的屋頂上,鬼劍渡厄的領域也跟著散開了。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逐漸變淡的穢藍之焰,和後方露出的陽光,她終於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這次應該算是徹底結束了吧……
她這般想著,便垂眸向被握在左手的醉流鳶看去。
也不知斬月出來後會不會生氣,她到時是不是應該先安慰他幾句吧,而且,有些話……也該和他說清楚了。
這想法產生的瞬間,雲黛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感從神魄深處傳來,那疼痛太過強烈,令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她整個人也猛地向前踉蹌了一步,差點從祈年樓的頂端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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