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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船身不再搖晃,而是緩緩歸於平靜的同時,船艙內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啟稟陛下,刺客已經全數抓獲!」商起的聲音隔著暗室的隔板,從外面傳來。
李姬聽到,本準備動一動,卻感覺後頸一麻,爾後便是眼前一黑,整個人無知無覺的暈了過去。
身後的秦宣摟住李姬綿軟下來的身體,輕聲喚她:「姬子?」
見她果真睡了過去之後,這才對外面人道:「扶寡人出來。」
「是,陛下。」商起接了指令,轉身關了艙門,阻隔了外面一圈親兵的視線後,這才走到暗室前面,旋轉暗室旁邊的機關,開啟了暗室,又抬手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摺疊輪椅,打開輪椅把秦宣扶著坐了上去。
秦宣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李姬坐上輪椅,對看向他的商起道:「寡人不想姬子看見寡人如此,剛才點了她的睡穴。」
商起頷首,可又忍不住出聲提醒:「長此以往,姬子總歸會發現的。」
「那便……」秦宣低頭,眼神溫柔地落在懷中人雙頰泛紅的嬌美容顏上:「能拖上一日便是一日了。」
秦宣用右手操控著輪椅的驅動,抱著懷中的李姬進了內室,等到他把李姬安置妥當之後,這才出來。
此刻,商起還在外室等候。
秦宣抬頭看向站著的商起,問道:「弄出如此陣仗,是何人所為?」
「是玄黃國六皇子,楚威。」商起回道。
楚威?秦宣聽後,蹙起眉峰,眯了眯眸子:「竟會是他?」
「他日陛下攻打玄黃,念在血脈親情,到底放他一條性命,卻沒曾想,這王八蛋不知感恩,竟是殺到陛下跟前來了!」商起憤然道。
秦宣倒沒有商起情緒激動,而是平靜地問道:「他是如何謀劃的?」
「他命人炸了上游的大壩,河水奔涌至下游,趁著船身晃蕩,船上軍隊混亂之際,安排刺客登上船身刺殺陛下,亦同時安排箭隊從空中箭襲。」商起道。
秦宣沉默片刻,又問道:「如何抓到楚威的?」
「他同刺客一道登船,且身穿鎧甲,末將一眼便認出他來,直接擒獲了他!」商起回稟道。
「如今他人在何處?」秦宣問。
「已經關入船底的牢房。」商起回。
秦宣右手按住輪椅,驅動著輪椅向前:「寡人要見他。」
「陛下,這邊請。」商起跟在秦宣身側,替秦宣引路。
第78章 078
商起驅散了屋外守衛的軍隊,又領著秦宣從密道進入,直接進到船底,這裡原先是一個巨大的倉儲,後來被改成臨時關押犯人的牢獄,左右各為對稱排列的正方形牢房,中間一條可供兩人同時穿過的甬道。
楚威的鎧甲已經被褪去,他穿著一身黑衣,虛弱的背靠牆角坐著,黑髮凌亂,臉上似有淤青,嘴角更是勾著幾道暗紅的殘血。
待到商起推著秦宣走近,隔著地牢的鐵欄杆看向他時,他也在聽到腳步聲和輪椅碾壓的聲響後,慢慢抬起頭來。
楚威的視線從商起的面罩上滑下,一路滑到他坐於輪椅的膝蓋之上,這才勾了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看來……表兄過的並不太好啊!」
商起一聽,立刻怒由心生,冷著一張俊臉,反唇相譏道:「陛下如何,還輪不到你等階下之囚妄言妄論!想當年,陛下念在血脈親情,放你一條生路,萬沒想到,你非但不敢念陛下恩情,還膽大妄為,私結兵馬,意圖刺殺陛下!簡直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秦宣表情平靜,似乎並未受到剛才楚威那一聲譏諷的影響,而是目光冷漠地看向他。
楚威沒能激怒秦宣,心中受挫,又被剛才商起一通罵,這會兒怒上心頭,連著帶動他身上的傷口,咳咳幾聲,竟是咳出血水來了。
可他咳出了血水,還不忘怒瞪著秦宣說上兩句:「秦宣你毀我國土,殺我族人,此仇不報,我楚威枉為玄黃人!」
秦宣輕笑一聲,這才緩緩說道:「寡人看你罵罵咧咧,倒也中氣十足,看來傷的並不算重。既是如此,便不需要麻煩大夫醫治了。」
秦宣說著,按住輪椅,慢慢轉過身朝地牢外駛去,徐徐前進間繼續說道:「你就繼續在這暗無天日潮濕陰暗的地牢里呆著,等什麼時候悔悟了,再與我說。」
「你別走!你別走啊!有本事就……」楚威的聲音愈來愈小,直到秦宣出了地牢的大門,才被完全的阻隔在外。
商起有些不解,畢竟,在他的認識里,秦宣不是個優柔寡斷,或者說溫和的上位者,秦宣曾在斬殺攝政王和其一干關聯之臣時,那叫一個殺伐決斷,血染朝堂。
秦宣當然也看出了商起的不解,於是道:「可是心有疑惑?」
商起頷首:「末將不太明白,為何不……直接斬草除根了。」
「斬草除根雖簡單,可也後患無窮。」秦宣說著,緩緩抬頭,目光透過窗牗看向此起彼伏的河面:「玄黃的國土如今雖在寡人的掌控之下,可其中暗潮湧動,各方勢力皆是自行勾結,各有謀劃,若是能安撫楚威歸順,借他六皇子的名頭,除淨前朝餘孽和其下種種勢力,不失為上鎮朝堂下安百姓,最妥當的法子。」
商起還是不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宣看著他,緩聲道:「你可是在想,若是從前,寡人必定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還用什麼上安皇子,下順朝堂,如此溫和的籠絡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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