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看來凌一昊馬上就要進化成功了。
但意外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費而隱那邊被三個吸血鬼獵人困住,沉光的虛弱讓費而隱的實力也跟著大打折扣,他看見有幾名牧師繞過自己往後面去了,但他以為這些牧師是打算摸進銀月古堡內部對付那些低級吸血鬼的。
何況牧師這種職業,只擅長施法助攻,並不擅長近戰。
費而隱的想法也如實地反應了沉光的想法,只是讓沉光沒想到的是,教皇竟然還能像吸血鬼血祖一樣操控信徒。
沉光先是看到教皇的眼睛閃著詭異的紅光,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那幾名牧師突然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手持銀質十字架朝著凌一昊刺來。
此時,他們距離凌一昊已經不到一米遠,而凌一昊的意識還未恢復清明。
情急之下,沉光極力揮舞手中的紳士手杖朝這幾名牧師掄去,但被操控的他們就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即使臉被手杖打歪了,卻也只是短暫地停留了兩秒,然後繼續舉著十字架朝著凌一昊的胸口扎去……
教皇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凌一昊。
凌一昊覺得自己從身體到核心程序,好像都經歷了一遍打碎再重組的過程,其中的痛苦折磨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但在痛苦之後,他好像又迎來了新生。
整個世界在他眼裡都煥然一新,一花一草一木,好像都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而當凌一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膽戰心驚的一幕——
只見擋在他面前的沉光被幾名動作僵硬且詭異的牧師包圍著,其中一名牧師手中的十字架,正插在沉光的胸口。
正對著心臟。
這一幕讓凌一昊幾乎肝膽欲裂,即使明知道這是遊戲,但他還是感到了徹骨的恐懼,他無法忍受沉光在自己的面前受傷,這比他自己受傷還要讓他難受一百倍。
可是現在,沉光不僅受了傷,而且還傷得不輕,凌一昊一時間心慌萬分。
他一手摟住即將倒地的沉光,另一手朝著幾名牧師一揮,儘管他的手並沒有觸碰到他們,但那幾名牧師還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著倒飛了出去。
「沉~沉光?你怎麼樣?」凌一昊叫名字的聲音都在顫抖。
沉光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對他淺淺笑了一下,唇色已接近蒼白的膚色。
凌一昊動作輕柔地將他抱在懷裡,然後極其小心地拔出插在他胸口的十字架。
雖然十字架本身造成的創口並不大,但銀質的十字架已經在沉光的胸口腐蝕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
看起來觸目驚心。
凌一昊單手將拔出來的十字架捏變了形,然後扔得遠遠的,接著他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血肉的手腕餵到沉光的嘴邊,企圖用自己的血餵他。
然而沉光並沒有張嘴,他的生命體徵正在快速流逝,眼裡的神采也逐漸黯淡下去。
親眼看著沉光走向死亡,凌一昊覺得自己要瘋,腦袋裡名為理智的程序好像瞬間就炸了。
「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不能……我不准!」
凌一昊索性吸一口自己的血,然後用手捏開沉光的下頜,嘴對嘴強行餵了進去。
不是說血皇很厲害嗎?
他現在已經是血皇了,如果他的血不能把沉光救活,那他這個血皇有什麼意義?
如果沒有沉光,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存在的意義和必要了……
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刮來,捲起了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太陽。
四周的戰鬥還在繼續著,吸血鬼玩家們還沒來得及為天氣突然轉陰而慶幸,就發現情形有點不對勁。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凌一昊為圓心朝四周盪開,所過之處,都在毀滅——
花草樹木凋零枯萎,飛鳥昆蟲相繼死亡,大地在震動龜裂,屹立了近千年的銀月古堡也即將傾塌。
玩家們也受到了攻擊,空氣中像是有無形的風刃在切割他們的皮膚與身體,讓他們的身上出現一道道血痕。
所有人都被這可怕的力量給震驚到了,這時候也不想著分出個你死我活了,反而有志一同地想著趕緊逃命。
意識到不對勁的教皇已經提前叫侍衛們護送自己離開了,坐上豪華馬車的他一路朝著遠離銀月古堡的方向狂奔而去,但他根本逃不出風的速度。
很快,連人帶馬車,以及保護著馬車的侍衛們,都被這股無形的風刃切割成了碎片,滿地血腥,一片狼藉。
風越來越大,捲起的灰塵和碎片,在銀月古堡的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不少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大地的裂痕蛛網般延伸開來,古堡的城牆和屋頂正在坍塌崩碎……
整個副本世界似乎都要分崩離析了。
凌一昊這會兒雙眼猩紅而可怕,眼裡除了沉光,再也看不見其他。
整個副本中,唯有他和沉光所在的地方像是風暴中的風眼一般安寧,他們的四周甚至還有黑色的光芒構築起了一個巢型的壁壘。
誰是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一看便知道了。
慌亂的玩家們四處奔逃,有的掉進了大地的裂縫中,有的被飛來的硬物砸中,有的自己撞上風刃……
——死的更快了。
這時已經有不少玩家開始強退,哪怕明知道這樣會損失一半的積分,他們也不敢在這個副本中多待幾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