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雁南歸性情孤戾是出了名的,蕭邢宇見狀忙笑著道:「我倒覺得溪亭給他們求情沒什麼不對。」
他這一言驚醒了雁南歸,雁南歸似乎對蕭邢宇有些好感,也就沒再擺出冷麵,而是問他:「這話怎麼說?」
蕭邢宇笑道:「今日雖然不知道吉時過了沒有,但確實是個好日子,因為今日是溪亭和端木家主的成婚之日,但若是見了血,那豈不是污了這大好的喜堂?所以我覺得溪亭給他們求情沒什麼不對,相反,溪亭在端木離若的虐待下仍是個心善之人,雁前輩難道不替他的父母感到欣慰嗎?」
雁南歸沉默了一陣,而後竟也軟下了態度,約莫是覺得蕭邢宇說的有道理,但面子上還有些過不去地道:「你們這年輕人說什麼都是對的,是我老了。」
溪亭忙道:「前輩莫要這麼說,大家也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吧!」
他急急忙忙地請雁南歸在高堂坐下,堂上是一個大大的金色雙喜,喜堂早已布置完好,紅綾鋪就裝飾,甚是喜慶。
雁南歸總歸是放寬了心,在高堂那位子上坐下,繼而微蹙著眉道:「溪亭,你既然是秋雨的兒子,也無須喚我前輩了,該改口了。雖然你母親是我的表妹,但到底也是我的徒弟,你便叫我一聲師祖吧。」
溪亭乖乖聽訓,在她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頭喚了聲師祖。
雁南歸這才點頭,似有些懷念地說道:「我本意是找到你之後親傳你武功讓你親自手刃仇人,但既然端木離若已死,你也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期,那也只能作罷。但我身為江湖人,沒有別的什麼本事,我這裡有一本功法,名為翻雲袖,也是門不錯的功夫,現在便贈與你,你若要練亦可強身健體,你若沒興趣,那便讓你往後的孩子練,練成之後至少可以保護家人。」
「翻雲袖?」
蕭邢宇低聲念了一遍,心道這可是雁南歸的看家功夫,即使她更善於御蛇用毒,可翻雲袖是她師父玉璇璣的親傳,但她將此功法傳給溪亭,足見她對溪亭也是寄予厚望的。
溪亭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心中也知道這些功法對於練武的人而言是多麼重要的,他雙手接過那本藍皮書冊,再度磕下頭道:「溪亭謝師祖傳功之恩,自然不敢怠慢,今後必定好生練習,再傳給下一輩。」
雁南歸這會兒滿意了,欣慰道:「雖然這端木家中不需要你勤學苦練功夫,但你若學了一二,將來也能保護妻兒,莫要像你爹那樣,連自己都護不住。」
溪亭面色凝重道:「溪亭明白了。」
他起身後將那書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而雁南歸此時竟將視線望向了蕭邢宇處,似才想起來一般,問他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謝汝瀾頓時緊張起來,蕭邢宇安撫地望他一眼,而後拱手抱拳道:「在下蕭邢宇,不過是個不懂功夫的普通人,這位是我的朋友謝寧。」
謝汝瀾見狀也只好向雁南歸抱拳算作禮貌。雁南歸點頭,繼而道:「方才多得蕭公子我才沒有釀成大錯,錯殺溪亭,在此我還要感謝蕭公子。」
蕭邢宇忙擺手道:「前輩這可使不得!算起來,我也只是為了端木詞才會這麼做。」
「端木家主?」雁南歸聞言望了溪亭一眼,似很是疑惑。
蕭邢宇解釋道:「我與端木詞自小便認識,我也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照顧,前幾日我們也只是為了對付端木家的那兩個姨母才假成親罷了,前輩無需多慮。」
「原來如此。」
雁南歸嘆了口氣,囑咐溪亭道:「如今端木家的禍患已除,端木離罄和端木離慧再也不會來與你們作對。溪亭,你今後可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子,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才是。」
溪亭慚愧點頭,應道:「溪亭明白了。」
看來雁南歸是真的將溪亭當做自己人了,那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問題了。蕭邢宇稍微放了心,此時門前又聚齊了一些丫頭,紛紛湧入屋中將一些酒水端了進來,看來是端木詞吩咐下來的。
不過多時,門前一個丫頭笑著長喝一聲,道:「家主來了!」
此時喜堂里並無其他客人,有的只是端木家的下人和雁南歸,蕭邢宇這幾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那丫頭的話音剛落下,頭上蓋著薄紗紅蓋頭,隱約可瞧見裡面匆忙染了朱唇撲了粉妝的面頰,還有那頭上綴著流蘇的鳳冠。端木詞由一個喜婆扶著慢慢走進屋子,卻是將溪亭看得愣住了,忽而身旁一個丫頭端著一個托盤送上,上面靜靜地躺著紅綢紮成的花球。
雁南歸忍不住提醒道:「別愣著了,還不快收拾一下!」
溪亭應了一聲,忙回身讓那丫頭將那花球系在胸前,而後匆忙地整理了下衣襟,將有些凌亂的髮絲也理了理,手中拿著紅綾,等著端木詞一步步走近。
蓋頭下隱約可見端木詞略帶羞澀的笑容,在溪亭看來時沒忍住低下了頭。很快那喜婆將端木詞送到了喜堂中央,溪亭的面前,屋中很快安靜下來,溪亭將那紅綾送到端木詞手中,一方紅綾,連接著的是二人的心。
溪亭不知是興奮的,還有有些羞赧,面上微帶幾分紅潤,美貌不亞於新娘子,他有些緊張地輕聲喚了一聲阿詞,道:「你來了。」
端木詞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小聲地應了一聲:「溪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