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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素素怔了下,反倒是大方地承認了。
「沒錯,的確是如此,我討厭何袖月,要不是因為她,我娘不會走得這麼早!既然你們是她推薦來的,那我壞她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
「原來如此。」
謝汝瀾垂下眸子,繼而看向蕭邢宇:「邢宇,算了吧,你將他們都放了吧。既然何袖月和袁大夫之間有如此淵源,那袁姑娘的做法也無可厚非,想必袁大夫也不會出手相救了。」
蕭邢宇自然是不答應的,「那你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幫你解毒的人!」
謝汝瀾搖頭,笑容分外苦澀:「我們也不好勉強他人……」
「原來要求醫的人是你?」
袁素素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這個清瘦蒼白又分外好看的玄衣男子,方才見他出言便對他有了幾分好感,又聽他讓蕭邢宇放了自己,袁素素知道他是來求醫的人後心中甚是愧疚。
「我還以為他們是騙人的!沒想到真的……」
也說不下去了,袁素素唯有低著頭羞愧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罷了,小心駛得萬年船,你不輕信任何人反倒能讓自己安全些。」謝汝瀾抬眸看向押著袁素素的那兩名劍侍,「你們也放人吧。」
那二人聽命將袁素素鬆開,袁素素立即將暈倒在地的鐘珩扶起,檢查了一番發覺他只是昏迷,才鬆了口氣,目光閃躲地看向謝汝瀾。
不多時便可肯定他是中了毒,她父親行醫多年,她耳濡目染下,也懂得一些醫理,當下便支吾開口:「謝謝你……能不能問一下,你中的是什麼毒?」
蕭邢宇沉默良久,如今也沒有要插話的意思,江月樓倏地明白了他的意圖,也安靜地退到他身後去,看起來是真的要放過袁素素二人了。
謝汝瀾聽她這麼問笑嘆一聲,面色還有些蒼白,卻搖頭道:「沒什麼,不過斷腸之毒,毒入肺腑,時日無多了。」
袁素素的面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她想了須臾,似愧疚不安般小聲提出:「不如,不如我再去求求我爹?」
謝汝瀾:「這可怎麼好意思?」
袁素素:「我去求求我爹,但是我爹會不會出手我也不知道……」
少女面上有些苦惱,又垂頭看了看昏倒的鐘珩,不知心裡想了什麼,站起來向幾人道:「我這就回天香谷去找我爹,鍾珩哥哥便麻煩你們幫忙照看,三日後我們在此地再會,屆時我會帶來我爹的回覆的!」
謝汝瀾適時的面露幾分欣喜,話語間卻也不曾勉強,「那謝寧在此謝過袁姑娘了,若是家父不願,袁姑娘也不必自責。」
但袁素素還是不大放心,她頻頻看向鍾珩,謝汝瀾見狀笑道:「袁姑娘不必擔憂,鍾珩鍾少俠的俠義事跡謝寧也曾聽說過,謝寧最是佩服這樣的俠士,定會替姑娘好生照看鐘少俠,邢宇他們,也不會為難鍾少俠的。」
蕭邢宇不說話,算是默認了,看他對謝汝瀾的態度甚是溫和,得了謝汝瀾的保證,袁素素也放心些,便抱拳告辭。
眼見著袁素素離開了酒樓,樓下人群也早散了,決鬥早已分出勝負來,那二莊主已經死於張競劍下。
謝汝瀾惋惜嘆氣,「唉,居然沒看到最後。」
蕭邢宇笑著給他倒了杯茶,柔聲問:「你是不是知道她一定會答應的?」
謝汝瀾不回答,只捧著溫茶微笑:「事到如今,輪不到她不答應,既然小姑娘愛臉面,那就給她讓下步。我說過會配合你,會做到的。」
蕭邢宇亦笑著回望,從未想過,謝汝瀾會為他耍了這樣的小心思。
二人相視間竟是無比的和諧般配,江月樓縱心有不甘,也只能壓下,
「我二人唱黑臉,謝公子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謝汝瀾抿唇不語,他只是不想讓蕭邢宇跟天香谷撕破臉皮,也不想蕭邢宇為了他去求人,這才動了些小心思。
但他也明白,酒樓里都是蕭邢宇的人,袁素素也該知道自己跑不掉,更何況還有江月樓從旁協助,她一人得罪不起無爭山莊,也不希望鍾珩為她得罪無爭山莊,她眼中那愛慕之情旁人早已看出。
自知今日不能全身而退,可也聰明的將話說的清楚,她是去求了,袁子儀答應不答應就與她無關了,屆時她回來便必須要帶走鍾珩,或是這段時間內,她也會想辦法救鍾珩。
袁素素也是聰明得很,也識時務,給個台階就下,配合著幾人演好這場戲。
只有在她安全離開了的前提下,才能在不得罪無爭山莊,以及不得罪那在無爭山莊之上的不知道什麼身份的蕭邢宇,救出鍾珩。
在蕭邢宇默認下也有人跟上了袁素素,確認她是否是去天香谷了。
謝汝瀾捧著茶杯,溫熱霧氣飄到臉上,連眼睛都染上一絲朦朧,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那個人工於心計,也是很喜歡與他分享自己的趣事,而他的趣事,莫過於那些陰謀籌劃,謝汝瀾最是厭惡的東西。
但他又沒辦法將耳朵堵上,耳濡目染下堅持本心不讓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同時也只會更加討厭那個人。
同時他也害怕那個人,因為他太過可怕,心狠得不像人。
「阿寧……阿寧……」
耳畔響起溫柔的聲音,謝汝瀾猛地回神,面前是蕭邢宇的臉,與那人有幾分相似,卻又格外令謝汝瀾安心,他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