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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陛下連謝公子也不見嗎?」蕭瀟不可置信道。
總管道:「陛下是這麼說,奴才也沒有辦法。」
日頭漸漸往中央移動,謝汝瀾心底著急,急道:「麻煩公公再去通稟皇上,就說是我謝汝瀾求見。」
「公公,你就幫我們一次吧!」蕭瀟亦急道。
礙於六公主的面子,那總管唯有再進去問了一遍,這次很快便出來了,一臉諂媚地向謝汝瀾彎腰笑道:「謝公子,陛下請您進去。」
謝汝瀾望了眼自己待過幾個時辰的椒房殿,心中已經漸漸明白蕭潛的意思,可他就算再不願,也要進去找他。
進了那富麗堂皇的宮殿裡,謝汝瀾一眼便看見了在殿中剪著花枝的蕭潛,他看上去心情不錯,竟然親自去觸碰這些東西,那總管悄悄退下,謝汝瀾有些猶豫,很快便快步走了過去。
蕭潛果然等他多時,聽到他的腳步聲便將手中金鉸剪擱在一旁,笑著回頭,「你可算是回來了,昨夜在外頭玩的可還開心?」
聽他的話,就好像此處才是謝汝瀾的家,而他昨夜不過是讓謝汝瀾出去玩了一宿罷了。
謝汝瀾面色鐵青,直言道:「蕭潛,你放了蕭邢宇。」
蕭潛笑容一垮,轉過身子去撫著先前修剪過的花蕊,說道:「汝瀾,你看我這盤花擺在這裡如何,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你喜歡的,我親自給你準備的椒房殿,你喜歡嗎?」
「不喜歡,我說了我不會做你的皇后!」謝汝瀾氣惱道,想了下又重複了一遍,道:「你放了蕭邢宇,現在,馬上!」
「朕為何要放了他?」蕭潛面無表情道:「他犯下的可是弒父弒君的大罪。」
「他不可能會這麼做!」
「你是說朕在冤枉他了?謝汝瀾,你又憑什麼張口就叫朕放了他,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蕭潛連自稱都換了,可見已是忍耐不下去了,終於向謝汝瀾爆發了。
謝汝瀾啞口無言,避開蕭潛那一雙妒火中燒的眼睛,吶吶道:「那你要如何,才願意放了他?」
蕭潛沉默半晌,轉身背對著謝汝瀾,似乎在努力平穩怒氣,之後才道:「朕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放了蕭邢宇。」
他不再說什麼,只是在默默等待著,因為他知道謝汝瀾會明白他的意思,也會向他妥協。
那麼多的明示暗示,昨日裡說過要他當皇后,今日特意在椒房殿中守候,親手修剪著皇后宮中的盆景,蕭潛還能是為了什麼?他要的是謝汝瀾自願為後。
謝汝瀾搖頭無措道:「為何一定是我,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放過你?」
蕭潛雙拳捏緊,咬著牙瞪向謝汝瀾,反問道:「若是朕認定的皇后不是你,你以為,今日你還能來到這裡見到朕,還能跟朕求情,對朕無禮也不需要任何責罰嗎?謝汝瀾,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能把自己的心分給蕭邢宇,為何就不能給我?」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手上罪孽無數,可謝汝瀾是他唯一的,他一定要得到謝汝瀾!
謝汝瀾目中一怔,從未察覺過蕭潛眼裡也會流露出如此悲哀的神色,可現在他也是別無他法,謝汝瀾還是低了頭,抿唇道:「算我求你,你放過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蕭潛心裡已是怒火滔天,仍是忍耐著冷笑道:「那,你當朕的皇后也可以嗎?」
早知道會是這樣,從三里亭往回趕的時候他便知道了,謝汝瀾咬著唇瓣,遲疑地點下頭,一雙固執的眸子黑得發亮,認真地看著蕭潛,道:「你馬上下令放了他,我就當你的皇后。」
蕭潛又氣又怒,心中還莫名有股悲涼,冷笑三聲,「好,好,好!」
「朕應你了,你可不准反悔。」
謝汝瀾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反悔也沒用了。」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蕭潛要殺蕭邢宇不是只是為了他謝汝瀾,還有許多原因,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答應蕭潛的條件,他不知道蕭邢宇是不是還有什麼計劃能活,可是這是謝汝瀾唯一能為蕭邢宇做的事情。
……
謝汝瀾一路策馬跟隨蕭潛到了天牢中,此時離午時還有半刻,看著那獄卒打開天牢大門的速度慢了,謝汝瀾心裡便急得不行,身側跟著來的蕭潛一臉不悅,道:「你還急什麼,現在時間還沒到,朕不是親自與你來了。」
謝汝瀾沒理他,雙眸專注的盯著開門。
他倒是沒敢拖時間,因為謝汝瀾逼得太緊了,他的聖旨還來不及下,謝汝瀾就拖著他出了宮,聖旨也比不得皇帝本人說出的話有效,蕭潛若是慢了一些,都會被謝汝瀾視為他是虛情假意的答應,實際上還是要蕭邢宇死。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
那獄卒很快開了門,領著他們下了天牢,穿過許多牢房,裡面的人見著有人進來便是從柵欄里伸出手來喊冤,謝汝瀾無心理會那些人,腳步匆忙地跟在獄卒身後,不斷催促著:「怎麼那麼遠,你再快點!」
身後便是當今聖上,獄卒不得不悶著頭往前跑著,謝汝瀾緊跟其後,不過多時便到了關押蕭邢宇的牢房前。
那門卻是開的,謝汝瀾第一眼便見到了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蕭邢宇,還有那跪在他身側的言陌。
心跳也止不住停了一息,謝汝瀾慌忙推開那獄卒衝進了牢房裡,跌跌撞撞的,剎那間雙腿竟無力地倒在地上,他跪爬著靠近躺在地上安眠的蕭邢宇,指尖顫抖著伸向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