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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與林出雲有仇的人來找何袖月的麻煩,現在已經是半步坡下一縷亡魂了,雖然何袖月也因此受了內傷,但仍不影響她的功力,何袖月武功不差,當年能擠進武林排名前十,而今多年過去了,更是將流雲心法練得爐火純青。
即使江月樓說得再好聽,打擾了她與兒子說話,何袖月誰的面子也不會給,手上輕輕一揮,那素白的廣袖便揚起一道內勁,擊在江月樓身上,雖然不算重,但江月樓還是因此往後退了好幾步,胸膛里真氣紊亂,難受不已。
何袖月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依舊冷冷道:「滾!」
前輩到底是前輩,總是比江月樓這些晚輩要能耐些。
江月樓緩了口氣,拿出殺手鐧來,揚聲說道:「何前輩!並非晚輩有意打擾,只是晚輩的同伴是被毒公子林出雲打成重傷的,白家寨地處偏遠,晚輩的同伴怕是不能堅持多久,目前也只有何前輩你才能救得了他!」
果不其然,在江月樓說出此話時,何袖月竟緩緩起身,回過頭來,露出那張銀髮下風韻猶存的極美容貌,卻是眉間緊蹙,望著江月樓背上那個玄衣人。
「林出雲打的?」
江月樓忙點頭:「是,毒公子硬是要殺我同伴,我們僥倖逃脫,只是他的傷……」
突然間吹起一陣風,江月樓話還未說完,那何袖月便已經到他身前,望著他背上的人竟是笑了起來,甚是陰邪。
「林出雲要殺的人,我當然要救。」
江月樓忽然覺得背後一涼,看著何袖月近乎扭曲的森冷笑容,額上也泌出了一層冷汗,何袖月沒在意他,徑直越過江月樓,往後面的竹屋走去,一邊幽幽說道:「帶他過來吧。」
「……是!多謝何前輩出手相救!」
江月樓激動道,忙背著謝寧跟上何袖月。
待謝寧醒來時,身邊只有江月樓一人,何袖月又去墳前陪兒子去了,幾乎像是瘋了一樣,她兒子都死了十五年了,她還在每天堅持陪著那個荒涼的墳墓。
江月樓扶著謝寧起來,謝寧身體已好多了,經過流雲心法的調息,他的內傷好了許多,只是還斷了兩根肋骨,還有虎口處的外傷疼得刺骨,謝寧咬著牙忍下,聽江月樓說清原委,蒼白的面上皺起眉頭,聲音低啞地問江月樓:「何袖月住在這裡?」
江月樓點點頭,見謝寧面色沉重,似心事重重,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他:「謝公子,你是不是喜歡蕭邢宇?」
正在喝水的謝寧險些被嗆到,艱難咽下去,而後莫名其妙地看著江月樓,說道:「你想太多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江月樓有些失落:「可是你救他那麼多次,這一次還險些把命搭上去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那是因為什麼?謝公子,其實我都看出來了,你不喜歡,也不信任我,我也不會強求的,只是想讓謝公子直接告訴我,好讓我死了心。」
將謝寧堵得心頭有些發慌,他真的不認為自己喜歡蕭邢宇,只是覺得他越來越有趣了,而且這傢伙似乎也不那麼討人厭了……而已吧?跟林出雲拼命卻是因為他爹娘,林出雲夫婦欠他娘一條命沒還,林出雲還在他面前挑釁和侮辱他爹,他自然忍不下去。
恍然間想到一件事,謝寧著急問道:「蕭邢宇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江月樓面色一沉垂下頭道:「我不知道……有玉姑姑在,他應該……應該會好好的吧。」
白家寨。
蕭邢宇此時正被綁在林出雲的家中,只是此時林出雲的家中有些亂,不是一般的亂,他家剛被人燒了,雖然滅火及時,但還是將屋子弄得亂糟糟的。
啞仆在收拾著屋子,而林出雲此時就站在蕭邢宇面前,那雙眼睛像是要瞪出火來,蕭邢宇被綁在椅子上,卻是忍笑了好久。
「說!到底是誰幹的!」
在他出門時放火燒他家,林出雲此時已經怒不可遏了。
蕭邢宇抿著唇搖頭,聲音猶帶著笑腔。
「……別問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林出雲怎麼會信他,冷著臉質問道:「在後山我要殺你的時候有人暗中相助,同時還有人放火燒我的家讓我分神,難道不是同一伙人乾的?蕭邢宇,我警告你,你快點說出那些人在哪,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
蕭邢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他是動彈不得,綁了好幾個時辰了,不但手腳麻痹,還覺憋得慌。
他無辜道:「我真的不知道!毒公子,要是我有這麼多人保護的話我早就跑了,還能被你帶回來嗎?」
林出雲將手中的兩根鋼針舉在蕭邢宇面前,那三寸長的粗長鋼針看著便十分尖利,尾端還掛著長長的紅穗子,林出雲道:「這個東西不就是你們帶來的嗎?」
蕭邢宇頓時回憶起白日裡在後山時的場景,他讓江月樓帶著謝寧走後便已經認命了,唯一還有遺憾的就是還沒找到謝汝瀾,他先前剛出京師,路程放得那麼慢,不就是為了沿途尋找謝汝瀾嗎,可惜人沒找到,他也還沒查清那些事,就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他又不是沒死過,可就在林出雲即將動手時,不知從哪個角落飛出幾根鋼針來,若不是林出雲躲得快,那鋼針便要扎進他的身體了,也就在同時,啞仆前來告訴林出雲,他家中失火了……
因此林出雲便只能先放過蕭邢宇,將他帶回去綁著,認定蕭邢宇和那些人有關,先留下了蕭邢宇的性命。敢動他和何袖月的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