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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看著面前的柵欄,開始盤算起一點另外的事情。
「七哥哥,我可以進去嗎?」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眼裡的渴望非常明顯。
他不願把有限的時間花到這麼一個不相熟的小孩子身上,再度拒絕她,「不可以。」
「為什麼呀?」她站了起來,肉肉的腳踩在柵欄上,手抓著冰冷的鐵,準備開始展示她在村里練出來的一流攀爬技能。
祁容斂眉心一跳。
他遇見過的所有人,每一個都很有修養,就算是孩子也都會講究優雅的儀態,從未遇見過這麼不優雅的小孩子。
少年走到柵欄旁,冷聲說:「下去。」
「我不要。」她開始使力,繼續麻溜地往上。
她可是能迅速融入孩子群體的傢伙,性格多少和小魔頭沾一點邊,祁容斂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姜梨的倔強。
他抿著唇,不得不讓步,「你下去,我給你開門,你從正門進來。」
「耶!」姜梨得逞了,立馬果斷地下去,拍拍自己沾了灰的手,抬手想和隔著柵欄他拉勾,「七哥哥答應我了哦,我現在去大門那裡等你,騙人是小狗的。」
他看她那髒兮兮的小手,後退一步,沒有和她拉勾,僅僅只是「嗯」了一聲。
拉勾邀請被拒絕,她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轉身就像只小鳥一樣飛奔去了大門口,等著哥哥給她開門。
她等了快一分鐘,也沒等到人,蹲在地上畫圈圈,有點擔心自己被騙了。
又過上一會,那道鐵大門忽地自動打開,姜梨抬起頭,少年就站在門後,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她立馬開心得蹦起來。
小姑娘自來熟到了極點,埋怨他道:「哥哥你怎麼走得那麼慢呀,我都等了好久好久,以為你騙我呢。」
「比較遠。」他答。
姜梨說想玩,祁容斂帶著她逛了外花園,這裡有個天然造景的魚池,裡頭水很清,游著十幾尾色彩明艷的鯉魚,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趴在水池邊出神地看著,嘴裡念念叨叨地給它們編故事,那隻叫小紅,這隻叫小帥,另外一隻叫小美。
姜梨安靜下來,和小魚兒們玩得很開心,少年便在一旁坐下,翻著書看,不時抬眼看她有沒有掉進池子裡。
幸好這傢伙雖然皮,但是心裡還是有數的,不會亂來。
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小姑娘戀戀不捨地告別了她的小魚兒,說她明天還要來。
後面一連幾天,她每天早上都在大門前等著,祁容斂雖說覺得煩,還是給她開了門。
她在這房子裡跟撒歡一樣,還和一隻愛說髒話的鸚鵡成了死對頭,她不喜歡不文明的壞鳥。
後面突然有一天,少年照例去大門等她,沒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以為她只是遲到了,他耐心地在門前等著,一直到午飯時間,都沒有見到人影。
他垂著眸,知道這種事情是正常的,他這麼無趣,很多小孩子都不喜歡靠近他,就連她那般活潑的小女孩,也遲早會厭倦他。
少年將門關上,第二天早,他坐在那天坐的小花園裡,安靜地看書,不如平時那麼專注,總是感覺柵欄邊上會有一張雪白的小臉冒出來。
移眸看去,卻是一切如常,全都是他的錯覺而已。
後來幾天的早上,他每天雷打不動地坐在花園裡看書,本就清瘦的背影顯得愈發孤寂。
那天下午,他的母親何煙說,她在常去的道觀里遇見了一個人,和那人相聊甚歡。
那人的孩子這幾日高燒不退,在醫院忙前忙後了好幾天,總算是退燒了,只是覺得心裡不安,聽說道觀很靈,便上山給自己的孩子求平安。
何煙和他說道:「她剛好就住這附近,我邀請她明天來我們家做客,她的女兒應該也會來,到時候你幫忙照顧一下。」
這種事偶爾會有,祁容斂沒有拒絕。
何煙看他一眼,又叮囑了句,「這小姑娘身子弱,你別和以前一樣,讓你照顧人你就板著張冷臉,把人都嚇跑了。」
祁容斂:「知道了,母親。」
就算不冷著臉,也沒有小孩會喜歡他的,他想。
隔日,他見到一個病怏怏的小姑娘。
一個星期多不見,小姑娘沒了之前連牆都敢爬的活潑,倒是弱不禁風,更惹人心疼了,何煙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見到是她,少年怔住一瞬,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原來她只是生病了,並不是故意不來找他。
「七哥哥,」小姑娘拉著他的衣袖,指著桌上擺著的橘子,模樣可憐地乞求,「想吃。」
少年拿起那顆圓潤的橘子,剝開外層的皮,再將裡頭口感不好的橘絡也撕去,遞給她一個乾乾淨淨的橘子。
她捏起一塊吃,酸酸甜甜的味道漫開來,彎彎地眯起眼說道:「好甜呀!」
姜梨很愛分享,她又捏起一塊,送到他的嘴邊,「謝謝哥哥,哥哥吃。」
鬼使神差的,他咬住那片橘子,很甜。
他們玩得開心,何煙有些意外,讓他們自己隨便玩去,她和楊淑真在這邊聊大人的天。
姜梨說想聽哥哥講故事。
祁容斂在書房裡勉強找到了一本適合孩子看的《小王子》,逐字逐句地給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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