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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葉知許仍是笑盈盈的,「現在有堪用的人手,公子的人又在葉府周圍,不怕他出么蛾子。」
她一副有人撐腰底氣十足的樣子,惹得扶焰笑得現出亮閃閃的白牙。
葉知許身形稍稍前傾,跟他說了下午要做的事,「公子看妥當麼?」
「十分妥當。」扶焰笑著頷首,「既然有事,就快回家去。」
「嗯!」葉知許行禮道辭,翩然離開。
扶焰唇角仍舊噙著笑。她有時候行事倒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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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葉知許見了一個會看面相、手相的女道士,不少下人都在場。
崔氏回來之後,聽下人說了,臉色漸漸地陰沉似水。
女道士夸葉知許面相好、命好的話一籮筐,也不消說了,而這件事的重點是:看手相的時候細瞧了指紋上的斗和簸,葉知許總共只有四個斗,但都在右手,右手只有拇指上是簸。
這情形是比較少見的,且引得一干下人好奇興奮不已,紛紛央著大小姐給恩典,讓女道士給自己也看看。
發展到此時,闔府的下人都已數過手上的斗,議論的焦點仍然葉知許的指紋,和她生命線很長。
葉知許那個混帳,給了女道士厚厚的封紅之後,就派人傳話給手帕交和幾個相熟的閨秀,說只是覺著挺有意思的,得空一起坐坐,想看看她們的指紋。
崔氏不明白,好端端的抽瘋看手相做什麼?什麼斗啊簸的,不嫌可笑幼稚麼?
而要命的是,據她所知,人有相似,卻沒有任何兩個人的指紋掌紋相同。
她也知道,索雅安那步棋用起來很費神,卻做夢也沒想過,那步棋就被這樣一件小事給廢了——葉知許那個嘴欠的已經把這事情傳揚出去,還想打用替身的主意,就只能廢掉兩個人的手,卻也等於自己挖坑上趕著讓人懷疑。
第07章
理智上,崔氏沒辦法懷疑是葉知許有意為之。
嫁過來的那年,葉知許還不滿周歲,養在身邊這麼多年,崔氏自認非常了解對方。
葉知許不笨,甚至天資聰穎,琴棋書畫詩書禮儀都比別人學得快記得牢,但在崔氏與王媽媽著意引導之下,十多年如一日地保有著天真單純,天真到了不知人間疾苦、單純到了有時讓人想罵她缺心眼兒的地步。
初秋及笄了,性情還沒定型,活潑內斂或直爽全在當日的心情、身邊的事。
這樣一個人,忽然開始不動聲色地耍手段,在崔氏看來是不可能的。
葉老太爺不可能給寶貝孫女支這種招。他心裡根本就沒那些彎彎繞,一輩子都是直來直去的做派。
如果真有支招的人,會是誰?
近來汀蘭苑並沒出過什麼事,崔氏著意安排的下人也沒說過葉知許有什麼異常。新過去當差的吳媽媽和經過老太爺的十個人,就算有心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成為葉知許的謀士。
最有可能的,是葉知許出門見的人。
應該就是這樣。
只能是這樣。
也就是說,她認為的小傻子,已經在有心人點撥之下,藉助葉老太爺的疼愛之情,在身邊築起了阻人窺探的高牆。
崔氏深恨自己遲鈍,一陣氣血上涌。
「綠翡!」她聲線尖銳,又有些發顫,「去請四表少爺!要快!」
綠翡應聲出門,不消片刻就折回來,隨她進門的,正是崔定初。
他眉宇間不復平時的溫和內斂,透著陰鬱陰鷙,語氣近乎質問:「怎麼會出了那種事?」
「你問我,我又該問誰?」崔氏因為被侄子冒犯,也沒好聲氣,「我要是在家,興許還能攔下,把那個殺千刀的女道士攆出去,可我不是不在麼?不是去給你傳話了麼?你這個孫女婿,人家很是瞧不上呢!」
崔定初輕吁出一口氣,緩和了神色,解釋道:「興許您還沒到家,我就聽說了看手相的事兒,忙趕過來了。茲事體大,失了分寸,姑母勿怪。」
崔氏不置可否,說了先前的結論,「……如果不是外人作祟,那就只能是我們眼瞎,把狐狸錯看成了兔子。」
崔定初有數日沒見到葉知許了,有一刻的難以置信,但很快就收拾心情面對現實,斟酌著對策。
崔氏看他一眼,有意無意之間,開始推卸責任:「要說我遲鈍,也行,可這幾天來那丫頭的每件事,我也都告訴你了。這大抵就是防不勝防吧。」那丫頭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任誰反應的過來?
崔定初沉默良久,道:「我要見她。」
崔氏無所謂,剛要喚人去請葉知許,就聽他又道:
「明日上午,不論如何,我要見她,在外面。」
崔氏若有所覺,「到時要看你怎麼讓人傳話了。我不好強令她去見你,於理不合。」
「但您可以幫我。」崔定初道,「明日做兩手準備,也算是投石問路。」
「你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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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定初前來的事,葉知許只當不知情,請安時見到崔氏,道:「沈管事後天有時間,地方定在了悅來茶樓。」
「你辛苦了。」崔氏心裡在用照妖鏡看葉知許,一時覺得一如既往,一時覺得什麼地方都不對,這叫一個煎熬。
葉知許見崔氏神色憔悴,當然曉得因何而起,一旁的葉知薇卻一頭霧水,問道:「娘這是怎麼了?剛一回來就有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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