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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阿俏還不明就裡,索雅安卻倏然抬頭,與葉知許對視,「您是什麼意思?」
「每個府邸都有不少知世故的媽媽,葉府亦然。」葉知許道,「索小姐,以現在的情形,你就算到了官府,也只有驗身一條路。你敢麼?」
第11章
索雅安眼中閃過懼怕,強自鎮定地提醒道:「可葉府畢竟不宜私設公堂,我到底與崔四公子有些淵源。」
阿俏實在忍不住了,接話道:「經過官府又怎樣?今兒去你住處的人,便有一些是尹知府派來幫襯我家老太爺和大小姐的。」
豆蔻冷聲幫腔:「索小姐好像還不明白一些事情,你被帶來葉府的根由,是冒充我家小姐試圖騙取錢財,人證可是不少。只這一條罪名,便夠你受的了。」
「我何時騙取過錢財?……」索雅安說著便已反應過來:她說什麼都沒用了,葉家祖孫兩個分明是布好了局抓她,不論怎樣,都能尋個罪名發落她。
不行。
不論如何,她都要想法子拖延,崔定初一定會救她。
她雙手絞在一起,死死的,腦筋開始飛快地轉動,回想著當初提過的應對之策。以崔定初的習慣,不管什麼事,只要說出口,便是已然做了充分的準備,便是沒有,也能得到一兩日的時間。
她深深吸進一口氣,雙手慢慢鬆開,自然地交迭,眼神平靜地望向葉知許,「林林總總的事,我不能否認,終究是我有錯在先。而我的過錯,與我的身世相關,與您也有很深的關係。」
葉知許揚了揚眉,「哦?怎麼說?」
索雅安視線在對方臉上逡巡著,「我們的容貌這般相像,難道只是偶然麼?」
葉知許仍是反問:「不然呢?」
索雅安看了看豆蔻、阿俏。
葉知許道:「無妨,你只管說。」
索雅安沉了片刻,上前一步,略略壓低聲音,神色凝重而哀傷:「家母其實也是沈老太爺的親生女兒,與您早故的生母一母同胞,只是出生那日被黑心的產婆動了手腳,送出府賣給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待家母極好,她便一直不曾認祖歸宗。
「如果不是家逢變故,境遇變成了寄人籬下,我也不會想起當年的事,並耿耿於懷。
「因著外祖父不知所蹤,你生母也已不在,我就算想認親,只找你這葉家人也不能改變處境。
「我們明明是親表姐妹,處境卻是天差地別,我便有些鑽牛角尖了,開始處處模仿你,仿佛言行和你一樣,就也能得到你的福氣。
「崔四公子知道這些,派人查過,正因此,才為著你一直開解我,勸我不要橫生是非,惹你心煩。」
豆蔻、阿俏面面相覷,又來回打量葉知許和索雅安,已是半信半疑。
畢竟索雅安有一句話沒說錯,毫無血緣關係卻非常相像的人終究是極少數——尤其傾城的容貌又不同於一些很普通的面容,哪裡那麼容易找到相似的。
葉知許卻是目光玩味,「年月久遠的事,收買一個產婆或她的後人,也不太難。」她唇角上揚,笑容流露出欽佩之情,「你們還挺聰明的,連這種後招都想得出。」
居然油鹽不進,聽到什麼都不為所動。索雅安沉了聲音:「我已說了,崔四公子知情,便是到了公堂之上,我也會一字不差地說出這些……」
葉知許接道:「到那時,你的崔四公子會推出人證幫你,我會落個刻薄無情把表親告上公堂的名聲——可是這樣?」
索雅安說不出話了,在對方變得鋒利的視線逼視之下,沒了底氣,垂下眼瞼。
「如何都要跟我攀上關係,無恥至極。」葉知許不再壓抑火氣,「掌嘴三十,杖責二十。」
「是!」豆蔻、阿俏異口同聲,利落地把人帶出去。
葉知許按著眉心,對前世的自己有了些許原諒:本就是有心算計無心,他們還把什麼都想到了,栽那麼大跟頭,不完全是自己遲鈍的緣故吧。
她喚上吳媽媽,去了松鶴堂。
崔定初來了,沒讓長輩一起過來。此時,葉老太爺正看著他運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葉知許走到祖父身邊站定,態度冷淡地問崔定初:「崔四公子莫不是認為,到了今時今日,事情仍是你能一力承擔的?」
崔定初莫名有種她與自己正面交鋒的感覺,面上卻要扯出溫煦的笑容,道:「表妹怎的忽然與我生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索雅安在我手裡。」葉知許任由心頭的嫌惡到了眼中,「我怕壓不住火氣把她剮了,來祖父這邊順順氣兒。」
崔定初震驚,噙著笑的面容完全僵住。任他如何思慮周全,也沒想到事態能急轉直下到這地步。
「你們謀算的是什麼,你最清楚。」葉知許道,「參與其中的,還有你姑母、王媽媽。你我之間的事,已不是退親就能了結的。只你一人來見我祖父,未免自恃過高。」
崔定初乾咳一聲,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表妹能不能跟我說仔細些?」
葉知許冷笑,「是有個很大的誤會:我以為你品行尚可,卻不想你貪財下作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她轉向葉老太爺,「這人慣會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只等著我們說出什麼再狡辯,依我看,不如等人證湊齊了,再看他怎麼說。今晚就請一位官差陪他喝喝酒、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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