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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我家老頭子就是個榆木,我這生病了都沒個人照顧,還得自己來醫院看病。」
大媽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不過有些人追你的時候,就跟個二十四孝好老公一樣。等人追到手,誰知道什麼時候本性就暴露了。」
「你們年輕人談感情都很感性,你也別太上心了。」
陸時安一開始還搭幾句話,聽著聽著臉色都黑了下來。
傅柏宸倒了熱水回來,見他神情不愉,問他怎麼了?
陸時安指指頭頂的空調出風口,「有點冷,我想換個位置。」
傅柏宸摘下鹽水袋子,帶著他重新找了個位置。
剛坐下,陸時安就跟他抱怨:「剛後面那個大媽很煩人。」
傅柏宸立即想起他們離開時那大媽面露不舍的模樣,有些訝然。
「要不我讓醫生開個病房,你也好休息。」
「別,我可沒那麼嬌貴。」陸時安阻止道。
也不知是喝了熱水,還是鹽水的效果起來了,陸時安感覺肚子不難受了。
身體不難受了,整個人的困意漸漸上涌。
「傅柏宸,你困嗎?」陸時安忍了忍,依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傅柏宸見他這樣,隔著扶手將他半摟著,「你要是困了,就靠著我睡會。」
陸時安掃了一眼緩緩滴落的鹽水,怕是還要很久。
「那你也靠著我睡一會。」
傅柏宸聞言朝他一笑,「我們都睡了,要是鹽水沒了誰叫護士拔針?」
陸時安愣了一下,他還真忘記考慮這件事。
有些為難的皺起眉。
傅柏宸抬起另一隻手替他揉開緊皺的眉心,「病人應該好好休息。」
見他還想說什麼,便又補充了一句:「我習慣了熬夜,不困。」
陸時安被他摟著,慢慢閉上眼睛,低聲說:「男朋友,你真好。」
傅柏宸聞言只是笑了笑,寬大的手掌在他黑色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安撫著他入睡。
陸時安這才安心的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傅柏宸將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一張小小的臉被遮掩住,只露出半張臉,卻依舊難掩清俊的容貌。
許是鼻息間聞著熟悉好聞的味道,陸時安睡得有些沉。
直到耳畔有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在跟傅柏宸說話。
聽不真切,卻又無法忽略。
是個女人的聲音。
有些虛弱的身體並沒有在短暫的睡眠中恢復,眼皮子有些沉重,陸時安努力了幾次,都沒睜開眼。
只是耳畔的聲音清晰了起來。
「傅先生這么小心呵護著,難不成是情人?」
「不是。是男朋友。」
女人沉默了,似在打量著看不真切的男朋友長什麼樣。
這個打量的視線讓陸時安感到十分難受。
他蹙著眉,倏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冷漠的、不帶絲毫感情的淺灰色眼瞳。
原本還有些混沌的大腦立即清醒了過來。
那個冷漠眼神的女主人這時候對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好像吵醒你了。」
陸時安拿掉了蓋在身上的外套,面色沉靜的對上女人。
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聞凌霜。
「我姓聞,是個醫生。」
女人做著自我介紹,一雙淺灰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時安那張清俊的面容,眼底的笑冷若冰霜。
第91章
陸時安對聞凌霜的了解不多。
原文裡對她的描寫很少,因為和聞君蘭是親姐妹,兩人之間比較相像,又一眼不會認錯。
畢竟她們是完全不同氣質的兩個人。
聞君蘭是優雅的貴婦,那麼聞凌霜則是高傲的孤女。
她早年有個孩子,只是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孩子的生父不詳。
因為那個孩子的早夭,她移情到了姐姐的孩子夏燃身上,對他幾乎是有求必要,寵愛無比。
夏燃對她的感情不比對聞君蘭少。相較於聞君蘭有時候不會無限度的寵溺他,聞凌霜是沒有底線的寵愛他。
單是他前世被人在手術台上摘除心臟,就是聞君蘭親自動的手。
這個女人為了夏燃的命,可以不惜成為冷漠的劊子手。
陸時安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孤獨無助的躺在手術台上,那道冰冷無情的眼睛看向自己時透露出來的冷血。
「時安。」
遊子昊見他目光游離,顯然是在走神,不得不抬起手揮了揮。
見他終於回過神來,立即把剛剛服務員送上來的一杯咖啡推過去。
臉上還帶著點嫌棄,似乎不太喜歡這種飲料。
陸時安垂下頭,收斂了眼底的情緒,神情平靜的攪著面前的咖啡。
「你前幾天不是才剛剛腸胃炎,現在喝咖啡沒事?」
遊子昊突然的一句提醒,陸時安剛剛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直接把咖啡推了過去,跟遊子昊換了一杯。
遊子昊齜著牙露出一臉苦相,看著自己點的熱牛奶進了好友的肚子,只能委屈的捧著咖啡杯安靜的喝著。
「真苦。」他吐了吐舌頭,嫌棄急了,「我真搞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喝這種東西,不是自找苦吃。」
他把咖啡杯推到了一旁,直接叫來服務員重新點了一杯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