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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燃,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夏燃的怒火併不比傅延川少,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就揮起手想要打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就連程青漾和陸時安都沒想到夏燃會這麼不顧場合。
只不過預料之中的聲音沒有響起。
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橫空抓住了夏燃那隻想要打人的手。
一看清那隻手的主人是誰,程青漾立即委屈的開口:「親愛的,你這弟弟看著嬌嬌弱弱,怎麼這麼凶啊。」
程青漾直接躲到夏廷筠的身後,兩隻手抓著他的手臂,哀怨道:「我都沒招他惹他,他竟然要打我。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可能就要挨打了。」
他委屈的聲音都柔弱了起來,仿佛剛剛那個囂張挑釁讓人認叔叔的不是他一樣。
周圍看熱鬧的人有些腦子活絡的立即理清了面前這些人的身份和關係,都忍不住在內心倒吸一口氣。
和夏燃被嬌養著很少露臉不同,夏廷筠作為夏家長子,在整個帝京市都赫赫有名。
尤其是他常年出現在財經雜誌和一些採訪報導里,並不似傅柏宸那樣低調到常人不識。
有幾個人想要跟他打招呼,被身旁人使了個眼色——也不看看場合。
夏燃抿著唇,一張漂亮的面容上帶著點郁色。
他看著被抓住的手腕,眼底浮現出一絲恨意。
卻在夏廷筠看過來的一瞬間,立即斂下眼帘,收斂了情緒。
「大哥,你抓的我好疼。」他弱了氣勢,聲音嬌軟柔弱。
傅延川在一旁焦急的說:「廷筠哥,你這樣抓著燃燃,他的身體會受傷的。」
夏廷筠對於夏燃這番示弱的行為只覺得虛假至極,礙於場合,他並不會當眾指責這個弟弟,只依言鬆開了手。
程青漾的眼神變了變,似有不滿的撇開頭。
傅延川一看夏燃的手腕泛紅,心疼極了。
他不好指責夏廷筠,便將矛頭對準了陸時安。
「陸時安,我們還是來算算你詆毀燃燃的帳。」他護在夏燃身前,眼神冰冷的看向自從程青漾出現後就不怎麼說話的陸時安。
「哦?你想要怎麼算」
陸時安有些漫不經心的抬眸看他,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反而是情緒直白的程青漾一把推開礙事的夏廷筠,站在陸時安面前。
「大侄子,你這是被美色迷暈頭了吧。」
傅延川蹙了下眉,不理解他話語裡的意思。
程青漾的視線飄過夏燃,又停在陸時安身上。
「這麼想讓我家安安道歉,你們到底哪來的底氣。」程青漾頓了一下,又道:「憑這個畫展是你們家開的?」
後半句話是直接衝著夏燃說的。
「什麼意思?」夏廷筠進來的晚,並不知道事情起因。
程青漾有些嫌棄的看他,簡單的解釋:「安安說你弟弟繪畫天賦一般,這幅畫不是他畫的,這些人就認為他是嫉妒,故意詆毀你弟弟的聲譽,要他道歉。」
「我倒是很好奇,你弟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程青漾指著牆上那幅被眾人一致好評的畫作,「你是他哥,你弟幾斤幾兩你最清楚了。」
夏燃的繪畫能力有多高,別人不清楚,程青漾可是一清二楚。
別說陸時安那幅畫是他裱的,他自然認得出那幅畫是誰畫的。
就是夏燃再給他開幾個後門,也不可能畫出這樣精緻絕倫的畫作。
他故意問夏廷筠,就是要他這個親哥來表態,他這次是依舊選擇維護弟弟,還是選擇自己。
夏廷筠對上程青漾直白的目光,心口一緊。
卻不免好笑,他果然依舊很在意自己在對待夏燃時的態度。
「他畫不出這樣的畫作。」夏廷筠望著程青漾緩緩說出一句實話。
既然你想聽,那我便說給你聽。
程青漾這才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笑容。
夏燃沒想到他哥這樣不給他面子,面容扭曲了一瞬。
「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夏燃充滿怨念的目光從夏廷筠身上移到了一旁滿臉得意的程青漾身上。
都是這個男人,要不是他的出現,他哥不可能這麼對待他。
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住,青筋暴起。
夏廷筠沒有理會他,只是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了一句話:「這幅畫的作者是誰?」
看了半天熱鬧的眾人這才想起最初他們都曾好奇過這幅畫的作者。
隨著他的話語,都看向了距離畫作最近的那名工作人員。
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讓那名工作人員不敢有遲疑的抬起手取下了畫,被覆蓋住名字的標籤被撕開,直接露出底下的作者名。
——陸時安。
「這個名字不是……」
「剛剛那個傅家少爺不就叫過這個名字。」
眾人齊刷刷的又看向清俊漂亮的青年。
「這麼說來……」
「我們以為的那個出言不遜者實際上是被我們誇讚的畫作作者。」
他們捧了半天的畫作竟然不是聞老師的兒子所畫。
這樣的事實讓看熱鬧的人發出不小的討論聲。
而那五人組男女此刻臉色變了又變,尤其是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讓他們一瞬間有種無地容身的尷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