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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了,你懟得好哦。」
李煦笑眯眯湊到他耳畔,說:「老早看他不爽了,天天閒得沒事就在那指導人,他當自己教練啊?一身爹味。」
前方趙立陽在和王景交談,同時眼神流轉,恰好停在柏延的方向。柏延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看到王景點點頭,嘴唇翻動幾下。
須臾,趙立陽朝他走過來,說道:「小柏,重在參與嘛,我倆比一場?」
柏延的球拍已然在手,他往前走幾步,點頭道:「好。」
趙立陽是右撇子,正手不錯,反手差點意思。柏延見他還有話要說,於是打斷道:「不早了趙哥,等著吃飯呢。」
他右手不方便,發球的機會給了趙立陽。
柏延狂練左手的成果顯著,左手打出來的球,旋轉角度、方向略有不同。趙立陽和常用右手的人打多了,乍然遇到左手持拍者,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像被打懵了。
而柏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劉銳被叫去比賽了,李煦和陸意洲剩了下來,在場外圍觀。
柏延先前訓練的時候李煦都不在場,他張著嘴巴,說道:「趙立陽怎麼敢的。」
「他是不是以為柏延傷了手就不能打了?」
陸意洲:「你待會兒可以問問本尊。」
一局打下來,柏延沒讓趙立陽拿一分。
趙立陽面上抹不開,一方面覺得尷尬,一方面又不想讓自己太丟臉,強撐著給自己找場子:「開局熱熱身,下一盤哥可就不讓你了。」
柏延掀眼掃他,低低「嗯」了一聲。
打就打,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趙立陽總歸沒忘了身為運動員的基本素養,第二局把被打得稀碎的臉面拾掇拾掇,勉強撿起幾分。
暫時換成左手以後,柏延處理各類球的能力提升不少,在各個方面也有了新的理解和感悟。
趙立陽算是他驗證自己那些感悟的實驗體,柏延放開了打,哪怕有些球沒有發揮好,第二局依舊穩穩得被他拿下。
越往後,趙立陽的臉色越難看,像吃了苦膽汁,眉間皺出深深的「川」字。
場地有電子時鐘,柏延看好時間,對趙立陽說道:「剛好食堂開飯,哥可以去吃了。」
趙立陽臉色又難看幾分。
感情那句「早點吃飯」是衝著他說的啊。
「打得不錯,提前祝賀你了。」
趙立陽頰邊肌肉微微鼓起,像是咬著後槽牙說這句話似的。
「你怎麼也在?」
喻淮息的比賽開始得早,所以一開始沒看到柏延。他似乎誤把趙立陽的強顏歡笑當成了勝利的喜悅,譏諷道:「打輸了?這也難怪,畢竟趙哥是隊裡的老人,實力擺在……」
「淮息,別說了。」
「你贏他贏得光明正大,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看一些人還是不要自討苦——」
趙立陽:「是我輸了。」
喻淮息的「吃」字斷在口中,他靜默幾秒,反問道:「什麼?」
「是他輸了。」柏延好心把趙立陽的話重複一遍。
趙立陽自覺丟臉,拿起拍子大步離場,柏延看著僵滯的喻淮息,笑道:「下一場,來嗎?」
「看看你什麼實力。」
第57章
盧汀到廣通, 可以說柏延一下飛機,關於他的流言就沒停止過。
網上有尹隨山的輿論部門幫忙監管,暫且處在能控制的階段。柏延閒下來的時候看過一些帖子, 說什麼的都有,扒他的背景、緋聞、過往,一夜之間柏延頭上憑空冒出五六個爹媽。
更有甚者說他態度不端、心術不正,謊言張口就來,編造得繪聲繪色、有頭有尾的, 仿佛每天睡他床底下。
有天晚上柏庭打了通電話過來, 問他有沒有看社交平台。
「看過一點。」
怕他哥擔心, 柏延撒了個小謊。
柏庭那邊有一道熟悉的男聲,聲音忽遠忽近,問柏庭在和誰通話、什麼時候打完。
「我還要和你報備?」
柏庭的音量驟降,顯然是不想讓柏延聽到吵架現場, 故意把話筒挪遠了。
手機屏幕上閃動著的通話時長顯示, 柏庭花了整整八分鐘處理他那位粘人的,關係未知的前男友尹隨山。
「餵, 小延。」
柏庭的聲音一下子拉近, 在親弟面前,他又做回了溫柔似水的小兔兄長:「抱歉,剛有點事情處理。」
「你們天天吵架嗎?」柏延實在好奇。
天天吵架, 還天天住一塊, 只能說他哥和尹隨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哪敢跟你哥吵,」尹隨山磁性的嗓音有些破音,「……嗷!明天有會要開, 別打臉!」
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響了一陣,柏庭徹底奪回手機的使用權, 說道:「能聽清嗎小延,我在陽台,信號可能不好。」
柏延:「能聽清。尹隨山沒事吧?」
「這種事他每天都要經歷一遍,不用管,」柏庭岔開話題,「這幾天關於你的不實小料滿天飛,你竟然還有心情關心尹隨山好不好?」
柏延無奈自嘲:「清者自清。況且我也不知道專業去除狗皮膏藥大隊肯不肯收一個傷了右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