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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歷盡千錘百鍊,又回到煙火人間。
第二天中午,柏延拿著房卡退房。
昨天到今天陸意洲和他說話基本不超過三句,句子字數不超過十個。柏延瞥了眼他臉上那個鏡腿印滿某奢牌圖標的墨鏡,後知後覺地記起陸意洲的有錢人身份。
「偷看我?」
柏延辦好手續,推著行李箱往外走。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對,我剛是在偷看你。」
陸意洲鼻腔冒出一道短促的哼聲。
每隔一會兒就來這麼一下,要不是他長得人模人樣,柏延都懷疑他是不是牛魔王轉世。
他強壓下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道:「我叫車,目的地定在翠湖天地?」
「隨便。」陸意洲道。
柏延打車軟體沒點開,一輛全黑色的豪華加長林肯便拉風地停在了他面前,順帶噴了他滿臉的車尾氣和灰塵。
「……」
柏延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如夢似幻的豪車,不知道是他在夢蝶,還是蝶在夢他。
好不真實。
「少爺。」
林肯加長的副駕駛被人從裡面推開,一位大熱天穿著燕尾服的年邁管家下車,恭敬有禮地向陸意洲鞠躬道:「陸總請您回家一趟。」
「他回國了?」陸意洲沒急著動。
管家道:「陸總上午的飛機,已經在家等您很久了。」
「他等我?少來了,」陸意洲絞盡腦汁,用他的體育生語文素養乾巴巴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可以啊,都會用歇後語了。
柏延下了一單,圍觀這齣大戲。
雖說他現在一心搞事業,但這本文畢竟是個古早狗血,夾雜著世家的紛爭、權力的糾葛。
以及——
「柏少爺,您可以取消叫車訂單了,」管家為他們拉開車門,「陸總想請您喝杯茶。」
喜歡牽扯無辜路人的傻缺戲碼。
柏延:「……」
確定是喝茶,不是把他腰子嘎了?
「您放心,只是喝茶。」管家笑著強調。
車內配備了小冰箱,管家優雅地倒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陸意洲,一杯給他。
柏延推杯抗拒道:「運動員不能喝酒,抱歉。」
「這聲抱歉該我說才對,」管家收回酒杯,道,「是我考慮不周,忘記了您和少爺目前的身份。」
林肯大搖大擺地上了高速,三米以內無車近身。陸章的私人住所比平成體育文化中心還郊,柏延在車上了快兩小時瞌睡,睡著的前一秒,汽車開到了。
莊園門口管家和傭人一字排開,等陸意洲走下林肯,齊聲道:「少爺好!」
柏延:。
一對比,顯得尹隨山十分的樸素了。
他跟在陸意洲後面,一副不太想離這個豪門闊少太近的樣子。闊少將墨鏡推至頭頂,額前的碎發落了幾縷下來,俊朗的面容一覽無餘。
有金錢的襯托,柏延心想,陸意洲這小子不知為何看上去順眼了很多。
「陸總在三樓書房等您。」說完台詞,管家默然退場。
陸章的辦公室比陸潤霖那棟小洋樓的一樓客廳都大,設施擺件選取深色調,撲面而來的成功人士風味。
小說設定中對陸章著墨不多,頂多一兩句話。他面朝落地窗負手而立,柏延走近了,陸章這才不緊不慢地轉過來,神情不怒自威。
柏延做好了接銀行卡的準備。
對,陸叔叔,就是我教唆陸意洲加入省隊。
哎呀,一千萬,這怎麼好意思呢?
那我就不客氣啦?
他在心裡排練道。
「柏延。」
陸章向他伸手,衣袖隨身體動作往上提了提,露出他腕上那塊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手錶。
柏延握了上去。
一千萬存定期還是活期呢?
「替我向尹總問好。」
啊?
他人有點發懵,下一秒,陸意洲將他往身後一扯,說道:「他和尹隨山離婚一個月了,問什麼好?」
「離婚?」
柏延:「嗯,我和尹總和平分手,沒有糾紛。」
陸章斂去吃驚的神情,淡淡道:「既然柏先生和尹總的婚姻終結,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小洲是華章未來的繼承人,也是唯一的繼承人,柏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華章,華刻。
這些大公司在取名上有什麼講究嗎?
「唯一繼承人?」
陸意洲道:「怕不是因為我那幾個私弟弟太廢物、爛泥扶不上牆,你才迫於無奈把主意打回我身上吧?」
「我手上那點尹家的股權,吸引力不淺啊。」
第16章
「陸意洲!」
陸章怒不可竭,氣得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柏延注意到桌上那張被簽字筆壓著的申請書,下方的簽字欄寫著龍飛鳳舞的「陸意洲」三字,最後那一豎就像他的招牌弧圈球,撇出了一條瀟灑的尾鉤。
「你有資格管我嗎。」陸意洲道。
此時,幾段文字好似滑輪,絲滑地滾進了柏延的腦海中:
華章CEO陸章憑藉聰明才智,以及一副出色的皮囊博得尹家小姐,也就是尹隨山姑姑的青睞。在尹凝的鼎力支持下,陸章的公司穩步向前,前程大好,可惜尹凝在產後身體一再虧損,沒過幾年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