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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親兒子,他能不上心?
當眾被老爺子下了面子, 想起二閨女上船前說的話,蘇長沐氣不打一處來。
這不,在府城吃了便宜且不靠譜的外甥的定親酒,他就跟著老爺子一道回村來。
可他這還沒說幾句,老爺子就鼻子不是眼睛••••••
「哈~」老爺子怪聲怪氣笑一聲,在屋內轉悠。
就在蘇長沐以為老頭是找趁手的傢伙揍他時,卻聽人喊道:「旻逸,去叫你爺和三爺爺來。」
旻逸從葡萄架下鑽出,應了一聲飛奔出門。
李氏端起石桌上的針線籃子對孫媳道:「阿芬走,我們去三叔家轉轉。」
楊氏稀里糊塗抱著女兒跟著太婆婆起身,頭頂的葡萄垂下來搖搖欲墜,她道:「我看有幾串葡萄顏色好,摘了拿過去給婉婉杏兒吃。」
「成!」
蘇長青作為嫡親的舅舅,今兒在外甥的定親宴上喝得有點多,此時,喝了醒酒湯正躺炕上歇息,聽侄孫在院子喊,叫人進來問話。
「家裡來人了?」
旻逸搖頭,道:「我跟曾祖母和我娘在葡萄架下,曾祖和二爺爺在上房,曾祖喊我叫你跟爺爺過去。」
聽還要叫大哥,蘇長青道:「那你去村里吧,才吃了飯慢點跑。」旻逸出去,他才慢吞吞起身。
以為是志明侄子的親事有了眉眼,老爺子叫人過去商量,蘇長青洗了把臉才晃悠悠過去。
剛出院門就碰見他娘和侄媳婦,見又是針線籃子又是葡萄,笑道:「娘,您也歇歇。」
李氏道:「你趕緊過去,別讓你爹等久了。」
這話很是值得琢磨,蘇長青本想接過籃子陪著人一道進門,腳尖一轉,朝院子喊道:「婉婉,來接你奶。」
聽到屋內應聲才出門,原本不著急的心態此刻變了,拍了拍衣襟往侄子家去。
無獨有偶,蘇長渝一聽二弟在,也以為是說侄子的親事,畢竟老大難明誠外甥今兒都定親了,成親日子定在八月初十,眼看沒幾天,彼時兒子正好出貢院呢。
都說今年的八月初十是個大吉日,兒子那天出貢院,好兆頭啊!
蘇長渝心裡美滋滋,背著手出門,邁著方步往村尾走。
進了院子沒見到早早跑回家的侄孫玩鬧,心下還納悶,見葡萄綴很是喜人,晃悠過去挑了幾顆顏色最好的。
進屋還感慨:「今年葡萄收成好,還甜,應該能賣得上價。」
「吃吃吃,就長了個吃心,跪下。」
被老爺子兜頭蓋臉一頓呵斥,蘇長渝有一瞬間整個人都發懵,看到面向上堂跪著的兩人,膝蓋一軟,啪一聲當即跪下。
老爺子見他跪都找不准位置,過去踢了一腳,「跪好。」
蘇長渝膝蓋頂地向前挪,藉機將嘴裡的葡萄皮吐手心。
三兄弟整整齊齊跪在上堂,老爺子心裡舒了一口氣。
蘇長渝很是懵圈,眼珠左轉看了看左邊的二弟,又用餘光瞥向右邊。
最終選擇不會說假的三弟,胳膊肘微微杵杵人,無聲道:「咋了?」
眼神還向後面示意:老頭兒又發什麼瘋?
蘇長青微微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垂頭看向上堂的供桌腿兒。
見狀,蘇長渝開始閉目眼神,算了,反正這次看樣子是不關他的事,跪著吧,看老頭兒如何說。
如何說,老爺子正想著如何磨磨兒子的心性,都當爺爺的人了,還個頂個的小心思不斷,尤其是老二,越老越糊塗。
三人跪了兩刻鐘,雖屋內通風,地磚也涼快,可膝蓋疼啊,個個額頭滲出汗珠。
蘇長渝將重心放在右邊,伸手摸了摸左膝蓋,正準備安撫自己的右膝蓋,就聽老爺子道:今兒我也不找外人評理,你們兄弟三捫心自問。」
「老二說我勢利眼、偏心,誰家得勢看重誰家,只這一個,老大老二,我問問你兩,我的偏心都是偏向誰了?」
蘇長渝呲牙咧嘴,恨不能咬左邊人一口。
年輕時不覺著如何,甚至很是理所當然,誰讓他娘早死呢!
因此,別人都說老爺子偏心,他卻覺得就該這樣。
他娘命苦,出廳堂進灶房,上山下地,操持著里里外外,結果傷了身子,存的銀錢還沒花呢,生了二弟沒幾年就過世。
說好不續娶的親爹,沒幾年找了個帶拖油瓶的活寡婦給他們兄弟當後娘。
原本人不能生養,看在能照看弟弟操持家裡的份上,他也就沒說哈。
結果呢,說好的不能生養,他都快成親了,有了個弟弟。
這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兩人又有了親兒子,他跟弟弟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任由風雪來了還杵在那兒沒人管?
好在老爺子沒忘自己那早死的親娘,對自己跟弟弟一直很好,比三弟都好。
他覺得這是應該的。
可現在,年紀越大好像臉皮越薄,每每想起年輕時的輕狂,總覺得臉疼。
對於老爺子的偏心,也覺得有些過分。
罷了,苛責自己不如苛責別人,養不教父之過,都是老頭沒教好他。
眼下聽老頭兒又提起往日的偏心,蘇長渝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結果他身邊的蘇長沐卻是不忿,「爹你偏心也是偏心大哥,關我什麼事兒。」
哈,老爺子生生被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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