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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好幾天,家裡總能看到幽魂一樣遊蕩的人。
菜園裡的番椒杆、茄子杆等已經被拔掉,搭的菜架子也拆了,蘇婉準備栽蒜,主要是想吃蒜薹,不確定昌平的冬天室外的蒜能不能活,今年先種兩行試一下。
剛轉頭就被身後的人嚇一哆嗦,蘇婉直接將小鋤頭遞過去,「閒的發慌,來,鋤地。」
蘇志安本想拒絕,可惜,看著二姐的臉色,算算這是今天第四次被自己嚇到,他沒敢頂嘴,乖乖接過鋤頭。
種蒜薹這兩行的地壠,蘇婉想做的精細點,因此,都是用小鋤頭敲土,忙碌大半天,掌心都磨得快要起泡了,看到閒的發慌的弟弟,自然要合理利用。
畢竟,人的嫉妒,在某些時候沒有親疏之別,內外之分!
她就是見不得弟弟閒的慌,而自己累的慌!
「二姐,你為啥總喜歡種菜,種花也是那些好養活的?」沒話找話,蘇志安實在受不了這安靜的氣氛,主動開口。
蘇婉手指張開量土地間距,道:「首先,不是我喜歡種好養活的花,你要是能用抄書的錢給你姐我買名貴的花,你二姐我也不是不能養。」
「其次,不是我喜歡種菜,是大家都喜歡吃菜,你不覺得每年春天就韭菜、野菜、油菘那幾樣菜吃得膩嗎?」
春天雖是萬物復甦,可三四月份能吃的菜太少了,而且,每年來來回回就那幾樣菜,即便蘇婉變著花樣做,可依然吃膩了。
這個時代已經有蒜薹,而且兗州的蒜薹極有名,但北地卻是少有人種,她就想試一下。
蘇志安一想,也確實吃膩了!
兩人起地壠的間隙,他說起「潛心反思」,很是納悶。
「我已經深刻反省,而且寫了悔過書,山長怎麼就不相信呢?」.
「山長可能不是不相信,而是你可能忘了反思自省的哪一步!」蘇婉回憶著弟弟被遣返回家這段時間,去上門道歉,在家好好反思,也沒惹事,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志安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道:「二姐,你覺得會不會是山長提點我去負荊請罪?」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哪裡沒反思。
大哥帶他登門道歉,他雖然不情願,但該說的話都說了,若硬要找問題,那也就是帶著禮去的,沒有負荊!
蘇婉思忖,半響問道:「別人打架鬧到書院最後都是怎麼處理的?」
如果有參考,就好辦多了,畢竟「前車之鑑後車之師」,誰不喜歡抄作業!
蘇志安皺了臉,「別人打架也沒鬧到書院啊,我們在書院打打鬧鬧被夫子抓住都是夫子罰我們打掃教舍,罰站,幫夫子打掃廬舍,哪有直接去找山長告狀的啊!」
隨即,嘟囔道:「劉家人也忒不講理了,還昌平大戶人家,這點氣量都沒有!」
「那要不你在家再多待一段時間,可能是山長覺得你反思的時間短,至少,要讓劉家面子上過得去。」蘇婉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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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雖然聽著沒啥用,也不是很靠譜,但卻是目前最有說服力的理由了,蘇志安決定,就好好在家再待一段時日。
蘇長青早出晚歸,不是去雞場就是去作坊,誠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作坊當管事,但作坊關係著村里人的收成,他依然很是上心。
此外,還琢磨著再搞點能讓大家都掙錢的門路,確保蘇家村家家戶戶都能掙到錢!
畢竟,農人靠天吃飯太難了,必須想法子提高地里產出的進項。
秋耕在不知不覺中來臨,忙進忙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一度讓蘇婉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這次,家裡有牛,犁地省事兒了不少,蘇長青早早趕著牛深耕,犁地前撒了堆熟的農家糞與草木灰,既肥地又能減少荒草來年瘋長。
家裡少了蘇志棟這個勞力,今年多請了三個幫工。
雞場幹活的柳誠兄弟自家也要種麥子,這幾日就剩杜家兩口子忙活,張氏見地里人夠,改去雞場幫忙。
雞場又蓋了三間磚瓦房當倉庫,之前那間倉庫騰空重新粉刷盤了炕,給杜鵑做閨房。
現在,一間倉庫存放餵雞的草籽、麥糠,磨碎的番麥豆子等,剩下兩間被木架子擺滿。
木架上擺放了籃子,裡面是不同日子做的皮蛋。
因為皮蛋是草木灰和石灰按一斗一升比例和鹽水攪拌後煮沸晾溫又包裹在雞蛋上,聞著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兒,因此,倉庫內氣味不是很好。
張氏卻像聞不到,坐在小馬紮上,面前一桶草木石灰泥,一籃子雞蛋,還有一簸箕麥稃,雞蛋裹上泥後在麥稃中一滾,放入裝皮蛋的籃子,這樣即便相互挨著,也不怕黏到一起。
杜有丁家的煮好兩大鍋裹泥後也進來滾蛋,想到商隊南下時帶了一些皮蛋,憂心忡忡道:「也不知能賣出去不,南邊會做的人多。」
「賣是能賣出去,估計價錢••••••」張氏搖頭,她不太擔心日後售賣,主要是南邊會的人多,但北邊會的人少,而且,如果能賣到北關、西北去,價錢不會太低。
「杜桐跟著志棟去遊學,你掛念的很吧?」張氏問道。
杜有丁家的害羞地笑了笑,道:「掛念是掛念,我卻是放心的,這次出去,少爺還說若是經過洪澤泗州,就帶桐兒回去上墳。」
說是上墳,估計也就在祖墳處燒些紙,畢竟,經過大水,墳地早被沖壞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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