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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沐不知她所想,咬牙發狠,他活了大半輩子,是有些汲汲營營,可那也只是為了銀錢走了與家風不同的商道而已,咋到女兒這裡,直接就不知羞恥還,還••••••
他氣的腦子一陣一陣發暈,撐著額頭道:「你好好想想怎麼向爹請罪。」
嘴上是說著請罪,心裡卻已經在琢磨要如何休妻,才能將自己撇清,反正兒子年紀也大了,與布坊大管事的女兒很是有些意思,這門親事只差臨門一腳••••••.
夏收已經臨近尾聲,村道邊,有人家鋪了蓆子晾曬麥子,未到上學年紀的孩童三三兩兩坐在蓆子邊玩著打石子。
打石子不是什麼複雜的遊戲,小孩子在路邊河灘玩,看見圓潤好看或是形狀怪異的小石子撿回家,洗乾淨後與同伴一道玩。
每人手裡攥幾顆出拳,誰的石子數量多誰先,幾人的石子混在一起一把撒開,彈自己的石子擊中別人的,且不擊中其他任何石子,即可獲勝贏得被擊中的石子。
甜杏熟了之後,也會用杏核玩。
蘇婉戴著草帽晃悠悠往村里去,路上的小孩見了或是叫婉婉姐,或是叫姑姑,她都一一應下。
老爺子發話,要家裡所有主事人都去他跟前,蘇婉就跑腿叫人。
原本讓家裡下人去也成,只是怕二伯多想,她才出門親自跑這一趟。
一則她已經定親,這些負面消息對她影響不大,二則就是心裡承受能力強,要是杏兒去,說不定聽見路人說閒話得氣壞。
站在二伯家門口,見院子靜悄悄,門戶都虛掩著,蘇婉揚聲叫人,得了屋裡人的回應道:「二伯,爺爺讓去他那邊吃飯。」
蘇長沐與妻子面面相覷,幾息後反應過來應聲,「知道了,這就來。」
蘇婉沉默一瞬後道:「二伯二伯母你們收拾收拾,我去叫大伯。」
相較於蘇長沐,蘇長渝倒是輕鬆,只是看到從書房出來的長子,皺眉道:「我過去就行,你好好溫書。」
八月就是院試,最後一哆嗦,家裡卻是不消停,蘇長渝很是氣悶。
蘇志強活動著手腕聞溫聲道:「不影響,再說我還要跟梁公子打聽一下新夫子的脾性。」
聞此言,蘇長渝沒再阻攔,只是借著蘇婉與孫女蘇靜說話,低聲道:「你跟兩位夫子打聽打聽課業,致遠書院的夫子不一般呢!」
說著想起了三弟的親家,遺憾道:「可惜安兒不在,要是在家,帶你去秦家拜訪,能得秦夫子指點,這次就穩了。」
蘇志強撫著衣袖沒說話,其實他有去拜訪秦夫子的門路,況且三堂弟離家之前帶他去過秦府,只是,想到前些年為人確實不堪,實在無顏去請教。
倒是可以跟兩位夫子切磋切磋,畢竟也算同窗,只是他早幾年出書院而已!
這廂,蘇婉正答應幫侄女蘇靜移栽花木,摸了摸兩個小辮子,笑道:「過幾日姑姑讓人接你和弟弟去我家玩兒,姑姑給你做好吃的糕點。」
「今兒不能去嗎?」蘇靜眨著眼睛有些不高興。
「今兒姑姑忙,再說糕點要提前準備乾果,過兩日姑姑準備好了叫你。」
從大伯家離開時,看著蘇靜依依不捨的眼神,蘇婉笑著揮手讓人進屋。
往家走時,有人在耙麥子,見到蘇長渝笑著打招呼,都知道蘇志強在準備秀才試,順嘴說吉利話加油鼓勁。
蘇長渝笑著回話,走遠了才嘀咕道:「勢利眼,別看面上笑嘻嘻,背後地里還不知咋說咱家呢!」
蘇婉驚奇,不自覺瞪大眼睛,她與這位大伯的交集不多,但從僅有的交集和別人口中知曉,是個不喜長舌不愛下地瞎講究的讀書人。
可現在這樣,倒真像村裡的農家老頭,面上圓滑,見面三分笑,背後也會說人是非。
蘇長渝對上侄女驚訝的眼神,斜撇一眼道:「看啥,我說的不是實話?」
最大的孫子忞軒都已經是說親的年紀,他也是知天命之年了,現在倒是有些看不慣自己年輕時的那些讀書人的臭毛病,反而以往看不慣的習以為常,就如背後嚼人舌根!
蘇婉笑著搖頭,到自家門口,她想了想,跟上了大伯大堂哥的腳步。
算了,回家也是撓心撓肺的好奇,還不如去二堂哥家看看情況。
蘇志剛家,正堂坐了一屋子人,好在都是自己人,蘇婉趁著老爺子不注意,溜去西間。
楊氏正抱著女兒哄睡覺,見她進來笑而不語。
蘇婉搬了凳子坐在門口聽。
老爺子氣色很差,腦門上還綁著布條,布條在熬煮的藥汁里浸泡過,嗅著能提神醒腦。
見一大家子都到齊了,他緩緩道:「以後兒女親事,不用過問我,你們當家的自己做主。」
一句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蘇長沐、白氏更是直接跪地。
見次子要說話,老爺子率先開口打斷:「我老了,能活到志強考中秀才接手學堂、老三家的把官坐穩就知足了,給你們早早分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就不要來煩我了。」.
他這次真是氣狠了,活了一輩子,最看重臉面,結果被一個孫女踩到他臉上。
「志強你不用分心,好好溫書就成,不懂的去府城請教你秦家叔父,爭取這次院試一次過。」
短短几句話,他說得很是吃力,停下歇了口氣,又道:「院試結束,你就在學堂教學生,早晨來時把阿靜帶過來,你奶幫忙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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