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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經由師父點播,蘇志棟知曉這些事情時,很是懷疑人生,第一次對仕子之道、出世為民、入朝為君產生質疑!
就如今日,他在鋪子挑舊箱子,劉家的小廝就能找來給他送請帖。
他也才到鋪子不過一刻鐘,這短短的時間內,劉員外能知曉他進城且在舊貨鋪子,何嘗不是說明府城人員出入,都掌握在劉員外手中。
而昌平府,不止劉家一家是地頭蛇!
一個北地的府城,暗中勢力就如此盤根錯節,京城的水有多深,難以想像!
也難怪師父當初要避開京城的是非之地。
蘇志棟站在廊檐下,漫天飛雪,落地無聲,本該是詩興大發之際,可面對此情此景,他卻只想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①
這個冬天,又有多少人家要賣兒賣女?
這個冬天,又有多少人將永遠的離去!
第81章 大旱前兆
人生百態!
冬日寒天, 有人家笙歌不斷,有人家柴火不足。
因著家裡地炕、土炕用柴多,處理完雞場的公雞, 賣了母雞後,蘇長青和蘇志棟上山砍柴。
冬日砍柴的人家不是沒有, 可今年尤其多,山路上的積雪, 被踩出了兩道腳印路。
靠近村子的山被稱為前山,多為山地, 即便有荒坡, 也被打柴人在秋日清理, 況且, 自家燒地炕得粗壯柴火,因此,蘇長青父子二人往後山去。
山上的風更大,兩人戴著氈帽低頭行走, 腳下咯吱作響,驚動了樹枝上的積雪, 也驚擾了雪地覓食的兔子。
爬上山頭,遠遠望見後山的動靜,蘇志棟笑道:「今兒砍柴的人不少呢!」
雪地枯林之中, 活動的人影極為明顯,而且樹枝被砍斷掉落地上的動靜更是不小,甚至,還有人在追野雞。
蘇長青皺眉, 一路走來,碰見的兔子多, 後山林中野雞也多,這不見得是好事。
往後山去,要穿過一道谷,多是坡路,兩人拄著木棍艱難行走。
「長青也來了,快來,今兒運氣好野物多,咱們圍著捉只傻狍子。」有人遠遠打招呼。
「追野物小心點,別往裡面走。」蘇長青皺眉環視山林,外圍粗樹上留下的砍伐痕跡很多,道:
「今年冷的很,家家都缺柴,悠著點砍,別把樹砍死。」
「是哩,這雪還不見停,房頂每天都得掃三次。」
蘇長青找了一棵伸胳膊環抱不住的粗桐樹,圍著轉了一圈,用腳踹樹幹,雪花簌簌掉落。
好一陣,不見雪落,他將腰間的粗麻繩松鬆綁在樹幹上,準備爬樹。.
突然,蘇種林的聲音響起,「長青,別上樹了,滑的很,我帶了長鐮。」
他已經砍好一大捆柴,拖在地上拉著從裡面出來。
長鐮屬於割草的鐮刀,只是農戶多將把手換成長棍,用來鉤砍樹枝或陡坡上的草,蘇長青也帶了,只是家裡用的柴火要粗壯些怕鉤壞鐮刀,這才想著上樹。
「我也帶了,上面看著有根枯枝,我去砍下來。」蘇長青笑著打招呼。
蘇種林將柴捆拉到外圍,放在不擋路的地兒,折身進來,道:「志棟一點沒變啊!」
這話一出,周圍幾家砍柴的人都愣住,繼而反應過來,村里唯一的秀才公來砍柴啦!
家在村尾,無事蘇志棟也不去村里晃悠,即便穿過村道去府城,也是樂呵呵逢人就問,如以往般,以至於村里人漸漸忘了他的秀才身份。
「哈哈哈,還真是,你不說都忘了志棟是秀才公呢!」
「誰說不是呢,府城那有些讀書人啊,眼睛都長天上了,咱志棟還是跟從前一個樣兒。」
「安兒也機靈的很,還是長青會教孩子。」.
••••••
樹林中,邦邦的砍柴聲和說笑聲混雜,偶爾響起一兩聲野雞叫,很是熱鬧。
蘇長青在桐樹上砍了一根被蟲蛀了的枯枝,又砍了幾根碗粗的,長得歪歪扭扭的斜枝,蘇種林和蘇志棟在樹下將枯枝分節。
林子裡動靜大,襯得風聲都好像變小了。
鬧哄哄的聲音從密林深處傳來,忙著捆柴火的人紛紛抬頭轉身看去。
來人有五六個,全是不太臉熟的,蘇長青卻認出來,是鄰村上陽村的人。
其他人目光卻都被幾人抬著的黑東西吸引。
那是一頭野豬,鬃毛漆黑,獠牙上還沾著血,四蹄被捆著抬在圓棍上,血水沿著背部的鬃毛一滴又一滴落下。
這••••••
蘇長青大怒,呵斥道:「都是鄉里鄉親,有你們這麼辦事兒的嗎?」
蘇種林已經拎起斧頭往幾人跟前走,兇狠道:「殺了野豬不從你們村走繞道我們村,是想將野獸引到我們村嗎?壞事干多了小心糟雷劈,換道換道,從哪兒來的回哪去。你們上陽村經不住霍霍,就拉我們村墊背,別太欺負人啊!」
他家裡養了十多隻母羊,這野獸要是出山被引到村里,順著腥臊味兒第一個沖向他家。
都知曉這血腥味兒將虎狼吸引來後果不堪設想,蘇家村其他人紛紛附和,攔在前面不讓過。
對方為首的人訕笑,道:「迷路了,沒想著避禍,就想著先出林子好找路••••••」
「管你是迷路還是故意的,趕緊抬走,別霍霍我們村。」蘇種林揮舞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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