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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大不由人,攪和在一個鍋里日子長了是非多,免得他們兄弟鬧不和,我家早早分家的。」
張大舅對張家其實挺滿意的,就是女兒性子過於綿軟,他想找個能抗住事兒的女婿,又不想要愛挑刺兒的親家母,至於張椿本人,他也是早就知曉其心思,且還磨鍊了一些時日。
現在不過是考察,看看這小子的心性與耐性,不過,聽著張康靈說家裡日後打算,心下更滿意了,笑道:「張二哥家的日子,誰家不羨慕,這兒女親事啊,還得看緣分,急不得。」
聽這話,張康靈就知道自家小子沒誆人,張栓糧確實知曉兒子心意,且看著意思••••••
有這麼個意思就夠了,張康靈不打算給兒子大包大攬,畢竟成親後就分家,婚事還得兒子自己滿意才成,不然,又是埋下禍根。
要說張椿,在蘇婉看來是太早熟了。
她永遠都忘不了蘇氏學堂還在二堂哥家的西廂房時,小樹在隔壁上學小草陪讀,張椿給自家送番薯送鮮菜的情景。
這小子,那時候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是給自家送,明明是想藉機見小草一面,亦或是為了在小草面前表現,那時候才幾歲呀,也就現在她這樣的年歲。
這都四五年了,張椿依然初心不改,甚至越挫越勇,在知曉大舅不看好他後還依然如此堅持,蘇婉暗嘆這小子真是情根深種,就是不知這情深能支撐少年人堅持幾載。
後院經安兒種下的櫻桃小樹苗終於長成了少年手腕粗的櫻桃樹,今年櫻花很是茂盛,蘇婉帶著姐姐兼任姐夫的表哥和表姐轉看。
張椿這小子,自顧自在小草面前講解,「這櫻桃還是那年吃了櫻桃的核種得呢,我們都種了,只是初時都種在竹筒中,後來志棟哥讓我們自己帶回家移栽,也就安兒這株苗移栽活了還長這大。」
口吻很是可惜,若是當年他移栽後好好照料,日後也能帶人在自家賞櫻花。
蘇婉卻是知道,這不是安兒當初種在竹筒中的幼苗,那顆苗移栽後沒能成活,這是後面重新種的,旱災時差點乾濕。
小草不大跟張椿說話,只跟杏兒說,張椿若是插嘴太勤,還招杏兒嫌棄,「我說椿哥,你去跟我表哥說吧,我表哥不大清楚這些事兒呢。」
一句話成功讓張椿閉嘴,杏兒帶著表姐在樹下轉看,道:「我和二姐曬了櫻花,與去年的花干制了花茶,你帶回去一罐泡水喝。」
蘇婉喜歡曬花瓣做花茶,櫻花雖繁茂卻不好摘,只能等落了收集起來後沖洗一遍放在蓆子上曬乾做花茶,不然早做櫻花餅吃了。
院子轉看了一遍,六人坐在通堂吃著張椿帶來的乾果喝著花茶水說閒話,直至村里小子來叫吃席。
蘇種林家親戚不是很多,中午頭排席安排了很多村里人,蘇婉和杏兒有幸坐頭排,與大姐、表哥、表姐同桌,張芳也來參加滿月酒,自然是同一桌,就是沒看到秀兒。
張椿這小子,接了端盤上菜的活兒,順勢給張大舅敬酒,那叫一個殷勤。
但是,有人還比他更甚一籌。
張康毅都不是半大小伙了,與他同齡的好些人已經是兒女雙全,因此,端盤上菜很是被老太太們調侃了一番,話題無外乎啥時候擺喜酒啊!
張康毅那臉皮,真的是練出來了,笑著嬸子伯娘問候一通,又斟酒舉盞,敬酒那叫一個利索,敬到輩分高上年齡的李氏等人時,活生生將蘇小虎的滿月宴敬成了老太太們的祝壽宴。
給院中首席坐著的老里正、他爹、蘇老爺子、張大舅、李家舅姥爺等人敬酒時,微黑的臉龐透出些紅暈,還沒吃席已經喝到上臉了。
蘇老爺子慣常不喝酒,今日卻是主動接過酒盅,笑道:「村里後生,康毅屬實出彩。」
張軍對兒子明貶暗褒,道:「那就是個犟種,我是做不了人的主了。」
一桌人紛紛改勸張軍,贊張康毅能幹。
恰逢張椿端著一盤六碗菜路過,聽到對三叔的各種誇讚,心裡認同是認同,卻覺得村里這些伯爺眼光稍欠,沒看到他這個更年輕的同齡人里的佼佼者。
「三叔,先上菜,案板都擺不下了,上完菜再敬酒。」一句話奪得些許注意後,張椿還不忘叮囑,「爺爺伯爺們多吃菜,種林叔可是花了大功夫找大廚整治的席面哩。」
張康毅暗瞪侄子一眼,端著木盤去灶房。
張椿才不管呢,笑嘻嘻跟席桌上的人打招呼,那嘴臉,要蘇婉說很是有些當佞臣的資質,也忒諂媚了好不好。
吃了蘇小虎的滿月酒席面,沒見到秀兒,蘇婉以為是坐得二排席,送走舅舅一家後回了自家。過了三天,秀兒來家玩,才知道當日沒去吃席。
蘇婉知曉緣由後很是••••••「這有啥,咱們還小,哪有說親就不出來見人的。」十二三的年紀,正是上初中,還小呢。
李秀兒臉蛋紅紅,攪著手指道:「就覺得很不大好意思呢。」像今天,她來找蘇婉說話,都沒帶侄子。
「哪家啊?」蘇婉好奇,八卦地打聽。
「隔壁村的,家裡也有驢車。」
蘇婉瞭然,難怪不去種林伯家吃席,不過也是,種林伯之前趕了有十幾年驢車,與隔壁村的同行當然熟絡,給兩家保媒牽線也正常。
看著臉色薄紅的李秀兒,再想想爭著出風頭的張家叔侄,蘇婉感慨:「春天,不愧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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