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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笑著端起盤子,將烤得滋滋冒水的橘子撥到盤中,道:「先晾一會兒再吃,不然燙手。」
三人正湊在一起你一下我一下戳有些燙手的橘子玩兒,院外傳來喊聲。
「是爹回來了。」安兒說著就要往出跑,蘇婉一把拎住他衣領。
張氏收拾針線籃子,起身下炕,道:「外面冷,你們都在屋裡待著,我去開門。」
地炕燒著,且有燒熱水的爐子,屋裡很是暖和,杏兒安兒穿的夾襖,若出去待一會兒,肯定凍著涼。
蘇婉穿的棉衣也不是很厚,主要現在的棉衣是實打實的棉花,而且昌平冬天是真冷,去年她的棉衣格外厚實,穿著抬胳膊都難,因此,今年做棉衣時特意少放了棉花,也就比夾襖厚一點。
從入冬下雪開始,張氏就很是擔心,怕這棉衣不擋寒氣將人凍風寒,剛才二女兒在屋外溜達,她就想叫人進來,只是,這個女兒慣常知曉輕重,她忍著沒開口。
通堂又被掛上厚厚的棉帘子,不透光,很是昏暗,蘇婉點上油燈,給杯子添了開水,正準備往盆里倒水,棉簾被掀開。
寒風攜裹雪花見縫插針般溜進來,惹得燭火東搖西擺表示自己的不悅!
蘇長青哈氣搓手,在門口處的草蓆上跺了跺腳,道:「雞棚沒事兒,燒了三堆火這幾天倒是沒凍死的,就是今天這雪,估計更大。」
初雪那晚,雞棚凍死了十幾隻雞,不得已,給山下的草棚全部圍了油布草簾,這幾天,又給草棚燒了火堆,雞沒凍死,但也不好過。
這天寒地凍,雞隻能在棚子裡溜達,相互擠踩,容易踩死,打架時一不小心碰著火,那就是現成的烤雞。
李大梁還得時時注意著,也是不好過。
「爹,今年這大雪估計商隊冬日出行更難,要不早早做風□□,趁早做好,府城有商隊就賣,免得壓到年底沒商隊賣不出去。」蘇婉將水杯遞過去,提議道。
「我看成。」張氏附和道:「大梁哥跟小峰小山待在峽口也受罪,下蛋好的母雞咱家留幾隻,問問村里誰家要,公雞全殺了。」
蘇長青端著水杯坐椅子上,安兒從東屋捏著橘子跑出來要給他吃。
橘子酸,即便蘸了糖也不合他口味,蘇長青皺著眉躲閃,道:「給你娘吃。」.
安兒嘟嘴,「娘不喜歡吃。」
「哇哦」一聲塞自己嘴裡,臉頰鼓鼓,像個小倉鼠!
「少吃點,小心酸倒牙中午沒法吃肉!」蘇婉提醒。
安兒捂著嘴,嚼完咽下才道:「最後一瓣啦,今天不吃了。」
「洗手去和杏兒玩五子棋。」
「贏了有獎勵嗎?」安兒歪頭問道。
「噗~」蘇長青才吹得不燙喝入口的水直接噴了,很是想不通,問道:「安兒你咋現在••••••」講輸贏,贏了還要獎勵,這什麼性子?
蘇婉掰著手指啪啪作響,皮笑肉不笑道:「有,想要什麼獎勵都有!」
熊孩子,玩五子棋是為了鍛鍊思維,總想著贏,想著獎勵,可真是••••••欠揍啊!
見通堂三人都有動手的趨勢,安兒捂著屁股跑東間,「妹妹,我們來玩棋子。」
蘇長青失笑,道:「越來越皮了!」
寒風掠過屋檐,叫囂不止,厚重的棉簾被吹得晃動。
他憂心忡忡,道:「明兒做風□□,我一會兒去村里問問,看誰家要母雞。」
雞場下蛋好的母雞不在少數,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法全賣出去,若做風雞,母雞的口感差些。
也不知具體差在哪裡,蘇婉很是好奇。
去年家裡做風雞,全是公雞,要不今年做幾隻母雞的嘗嘗,看具體差在哪裡?
吃過午飯,蘇長青就背著背簍準備往峽口去,見長子換了外衣,道:「你別去了,手指凍傷還沒好。」
蘇志棟摸著有些紅腫發癢的手指道:「沒事兒,今年好多了,都沒出凍瘡。」
他的手是前幾年在書院念書凍傷的,之前傷的厲害都化膿了,去年冬在家養著緩解了不少,今年只是些微紅腫。
蘇婉笑道:「穿厚點去吧,現在還能穿棉衣,聽說京城開春也不比咱們這裡暖和多少,會試不能穿棉衣,貢院裡面才冷呢,提前鍛鍊鍛鍊抗凍能力。」
話雖如此,她還是將才做好沒幾日的棉手套遞過去,「大姐才做好,你試試好不好用。」
蘇志棟擺手,「是要去抓雞的,弄髒了。」
「沒讓你戴著抓雞,提雞籠回來時戴。」
送走抓雞二人組,蘇婉開始整理花椒、八角等調料,今年春曬了嫩椒葉,這次剛好試一下椒葉泡的調料汁作出的風雞味道如何。
找齊調料,椒葉清洗放入盆中倒入開水泡起來後,屋外已是大雪茫茫!
早晨被掃過的院子,又裹上白衣,行走留下的腳印只剩淺淺的痕跡。
蘇長青和蘇志棟來回跑了好幾趟,捉回來的公雞全部放在老屋,考慮到下午和晚上都不餵食,未免雞被凍死,還特意燒了炕。
蘇婉抄著手去看了一回,看著沒鋪蓆子的土炕升起淡淡白煙,心裡有了想法。
回到東院,她將堆在柴棚角落破邊開裂的瓷碗、瓷盤翻出來,沖洗後晾在屋檐下,拿著鋤頭鐵鍬將菜園空地處的雪刨開鏟土。
地被凍得很瓷實,她都出汗了才剷出一小堆能看見冰碴的土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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