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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瞬間凝結,誰也沒有先開口。
落後一步的崔叔望無聲嘆氣,揚起溫和笑臉走了過去,主動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氛圍:「白妹妹,這位公子是?」
今日的刑啟歌難得沒有穿官服,即便穿著一身低調舒適的蔚藍色雲紋錦袍,過於挺拔出眾的身姿氣質,依舊帶著身出行伍的氣勢。
白慕枝回過神來:「這位便是我和你們說過的朋友,刑啟歌,刑都尉。」
說完看向刑啟歌,正要介紹:「他們是……」
刑啟歌卻已經起身抱拳行禮:「末將見過容王殿下,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蕭胤寒眼底情緒晦暗不明,一時間也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你認識本王?」
這話一出,算是在淮安府承認他的身份了。
刑啟歌莫名鬆了口氣,眼神卻朝下有意識地避開了男人的目光:「幾年前末將曾隨刺史大人入京述職,在朝堂上有幸見過王爺一面。」
蕭胤寒沒什麼反應,這件事他早就知道。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那場「見面」並不十分光彩,彼時的他正因為幹了某件「大事」,在朝堂上被百官責難。
「都坐下吧。」
他倒沒有再說什麼,斂袍坐下後,淡聲招呼其餘二人,上位者的氣勢盡顯。
刑啟歌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但是王爺下令了,推辭不過後便也坐下。
倒是邊上的崔叔望因為看不懂某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而在邊上呆了一會兒,在刑啟歌開口詢問時,這才回神坐下。
人一落座,刑啟歌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了,這一次邀請的就不知是白慕枝,而是蕭胤寒並崔叔望。
「……家父不知王爺來了淮安,若是不能好好招待,他一定會責怪我的。」
蕭胤寒所有所思地看著面前明顯不熟練卻還在努力進入營業狀態的青年,他青澀的態度與夢中判若兩人。
不過想想也正常,現在淮安水患尚未發生,刑刺史也還好好活著,對於他也沒有那種視若死敵的仇恨。
「不是,你不去就不去,用不著這樣氣人吧?」
聽到崔叔望的提醒,蕭胤寒才發現,他無意識間露出一絲冷笑,讓算稚嫩的年輕都尉麵皮繃不住了。
「你想多了,本王只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
蕭胤寒淡淡地掃了崔叔望一眼,然後看向刑啟歌,平靜拒絕:「本王此行有公務在身,等事情完成後,會親自去刺史府拜訪。」
現在的刑啟歌可能還真的年輕,在容王解釋之後,觀他神色自然不似作假,加上有崔叔望在邊上圓滑,剛剛的尷尬也就揭過了。
不過……
刑啟歌餘光看了一眼,從剛剛開始就沒在說話的白衣少女,心下遺憾。
他知道,這二位不去刺史府,白小姐自然也不會去了。
刑啟歌便準備起身告辭時,原以為最不會開口挽留的蕭胤寒卻開了口:
「刑都尉久居淮安,可聽說過江老闆?」
刑啟歌已經半離座位的屁股在聽到「江老闆」三個字後又重新貼了回去。
「王爺何出此言?您認識她?」
刑啟歌說話時眉頭無意識皺起,臉上帶著i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緊張。
蕭胤寒看在眼底,有了猜測,他沒有回答,只是一個眼神遞過去。
邊上原本懶懶坐著的崔叔望,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答。
他嘴角微微抽搐:怎麼?我是你身邊的太監嗎?你一個眼神老子就要把話給你補全?
一瞬間,他心中罵罵咧咧,有的人真是,越來越能裝了!
他嘴上卻已經帶著笑容,進入了狀態。
「刑都尉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比起蕭胤寒的高冷不可親近,崔叔望的態度就溫柔真摯多了,加上他性格本來就好,朋友談話一般,先是真誠讚賞了一路走來看到的淮安府百姓安居樂業的現狀,讚賞刑刺史治理得當,讓人敬佩。
然後才提到路上偶然撞見「江老闆馬車撞人」的事。
「……僕人行為看出主人品行,那車夫自己都差點受傷還破了財,卻沒有生氣,反而關心那衝出來的老者……我們覺得有點意思,所以有些好奇。」
崔叔望自覺i自己很正常的一句話,卻不料一說出來,讓面前的兩個人都變了臉色。
他有點疑惑,看向蕭胤寒:咋啦?我說錯什麼了?
然後那個從來管殺不管埋的傢伙直接移開了視線,根本不理他。
崔叔望:硬-了!拳頭硬了!
我剛剛就不該接這個茬!
白慕枝想到剛才外面自己讓人趕走那女子的事,好不容易淡忘的情緒又一次被人提醒,她有些不舒服。
而刑啟歌則想到掌柜的話,臉色也不大好。
指望不上蕭胤寒,崔叔望只好自己尬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沒什麼問題。」
刑啟歌搖搖頭,重新打起精神回答對方的話:「其實,這個江老闆,我們也不是很強胡。她從半年前突然冒出來,身份背景成謎,就算我也……」
「半年前?」低沉的男聲似乎帶著森森寒氣,突兀從身邊插入。
刑啟歌下意識朝蕭胤寒看過去,差點被對方冰針一樣的眼神給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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