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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恐怕到最後,村長一家,除了早早就被帶到神朝的三伢子,其他人依然是,無人倖存。
千金抱著刀坐在椅子上等人,臉上一片淡漠。
徐三掌柜見她談興不高,就只是與她喝茶,這茶比外面招待普通客人的茶水要好上許多,與千金在孫神婆家中喝的茶一般無二,徐三掌柜說這叫明神茶,是明德山中特產。
千金又等了一些時辰,正覺得三伢子怕是不會來見她時,徐三掌柜從懷中掏出一張發亮的紅符,他細看之後,滿面喜色,與千金報喜。
「柳師兄居然就在旁邊拍賣行中!可讓我兄弟在山中一頓好找,結果距離我們如此之近!真是找錯了方向。」
「聽聞未婚妻來尋,柳師兄一刻也不曾耽擱,讓我們立刻就過去找他!拍賣行與我當鋪就只有一牆之隔,頃刻便至。這可實在是沒想到!」
千金抱起那柄廢刀在懷中不放,起身道:「走罷!」
徐三掌柜見她要帶刀去見柳師兄,不由有些遲疑:「這……水生姑娘這是……?」
千金道:「我帶去讓他給我付帳,怎麼?你難道擔心我砍他不成?您真是多慮,我是什麼境界,他是什麼境界?他就是站著讓我砍,我也砍不動呀。」
徐三掌柜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尤其這刀雖然是柄廢刀,出身卻高貴,在當鋪中掛了好長時間始終沒人出價,如今總算找個冤大頭,是得趁著人家未婚夫妻見面不好講價的機會,找個人付帳。
「拍賣行中多貴客,還是歸入鞘中,收斂殺氣為好。」
於是徐三掌柜又送一個刀鞘,千金很滿意,將廢刀提在手中,去隔壁拍賣行見三伢子。
路上,徐三掌柜又絮絮叨叨解釋說:「其實柳師兄聽聞水生姑娘來尋,是十分歡喜,本想要來主動來當鋪見你的,但是隔壁拍賣正進行到壓軸環節,實在是走不開。」
他這是擔心這位水生姑娘覺得未婚夫不重視她,當場拔刀要與對方對峙。
到那份上,他們年輕人打打鬧鬧的最後估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攪在裡面,未必就有好下場,因此非得兩頭兒說清楚明白才是。
千金嗯了一聲,根本不在乎這個。
她本意就只是騙個機會與對方見面,又並不是真正未婚夫妻,三伢子在明神門中如何出風頭,態度如何輕慢,根本一點兒不重要。
進了拍賣行,又是一干人等恭敬迎接,為她引路。這拍賣行大廳中,居然是一片縹緲雲海,雲海上端坐蓮台,許多男女皆著華服,一片仙家氣度。
在一片蓮台織成的花海當中,有許多橘黃色小鳥兒,吱吱啾啾揮動翅膀四處飛行,小巧的橘紅色尖嘴中銜著細紙條兒,傳遞消息。
千金走在路上,一時沒注意,就有一隻小鳥兒一頭撞到她胸前,千金隨手捉了,摸摸翅膀,發現這鳥既沒有氣息,也沒有血氣,再一揉,居然是紙做的,一揉就皺了。
嚇得她往前看兩眼,引路那拍賣行的員工並未扭過頭來,連忙鬆手將這隻被她揉皺的紙鳥放了。
三伢子卻並不在這蓮台中端坐,引路的人一路從雲海中穿行,停在一處朱紅門外,抬手輕敲三下,伸手請千金入內。
千金看得清楚,門後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扇孤零零的朱紅色木門,立在雲海之中,仿佛一抹滿天白雲中的紅色霞光。
這一路頗有些神怪誌異之感,千金卻處變不驚,一動也沒動過,伸手推開木門,回頭道:「徐三掌柜,你不來麼?」
徐三掌柜道:「不知道是否方便……」
千金輕笑道:「你來就是,有什麼不方便的。」
這話儼然如同主人翁一般,千金非要他進來,只是預防這是什麼陷阱。
方才她試刀的時候,不小心流了血,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任何像千金一樣走過那麼長的路的人,都難免會有些容易疑神疑鬼。
徐三掌柜聽了,有些擔心進門之後要面對修羅場,誰知道這兩位未曾謀面的未婚夫妻第一次見面,要談些什麼事情呢?更何況門內似乎不止柳師兄一個人……
但是千金力邀,他也實在是禁不住與明神門七代大師兄共處一室的誘惑。
所有明德城的人,終究都是仰仗明神門吃飯的。
他們當鋪開了這麼久,背後自然有明神門的背景,但是當鋪的背景和他本人自己的人脈,這是兩回事。
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住,簡直枉費他活了這麼大半輩子。
該賭一把,就賭一把吧!
「多謝水生姑娘了。」徐三掌柜與千金一同進門。
門內卻有一男一女兩人,正盤腿飄著空中,目不轉睛地盯著一面水鏡看,聽到動靜都轉過頭來。
那男的俊眉修目,寬袍廣袖,烏黑長髮墨一般散著,襯的一張臉如同白玉。
千金之前賣掉的白玉頸環,材料是極好的,玉色純白如奶,這男人臉和千金的白玉頸環一樣白。
那女人一隻金簪挽了烏髮,一雙鳳眼,大紅衣裙,是個熱烈明艷的美人。
兩個人一同轉過眼睛來看千金,男人先迎上來,道:「這位便是我家中為我訂的未婚妻,水生姑娘麼?失禮失禮,實在要事在身,未曾遠迎,在下柳參字省身,姑娘喚在下省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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