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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點點頭,木然地說:「你起來吧,我只是在這裡臨時暫住一晚,不是要和你搶地盤,嘴巴放乾淨點兒,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一時間二狗和系統都沉默了。
「所以……你抓他進來只是想申明你不會和他搶地盤,他可以繼續安心住在這裡嗎?」系統問。
千金慢吞吞地說:「對啊。」
系統:「6。」
這是千金第二次聽到系統先生說這個詞了,所以她問:「6是什麼意思?」
系統說:「是說你很厲害的意思。」
千金的情緒陡然低落下去,她低下頭看著腳尖:「我不厲害……如果我厲害的話,怎麼會讓娘活生生餓死呢?」
她再抬起頭來,眼中竟然盈滿了淚水。
系統見過很多人落淚,他曾經的宿主無一不是姿容絕色的美人,每一個都很擅長用眼淚達成目的,而且也很擅長讓攻略對象為她們落淚。
但唯獨這樣一個不諳情愛的小瘋子陡然落淚,卻讓它心裡止不住一軟。
「我真的很想成為一個阿修羅,我好想變強……」千金大睜著眼睛,淚珠順著她木然的雙眼,從淺金色的眼瞳中滑落:「我真的,好想,殺掉那隻旱魃。」
那隻為柏之國帶來三年大旱,讓百萬人流離失所,讓她的娘親,活活餓死的那隻旱魃。
「系統先生,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系統默然不語。
此夜京城,侯府,三更天。
葉明輝滿臉疲態,一身酒氣,打馬回府,一路晃晃悠悠,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馬兒的足音也亂,一行人東倒西歪,在侯府專為這位公子哥夜行回來留的偏門處站住了。
他打了個哈欠,脖領處儘是在李三娘子處沾的脂粉香氣,夜風一盪,微香。
「三爺。」
身後隨行的小廝眼見他這模樣便知道他有話要說,乖覺的上前問話。
葉明輝扭過頭來,迷濛著醉眼,似笑非笑:「回到家裡,你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吧?」
「自然,家裡是大哥說了算,他問起來,你們是要照實回話的,大哥想打死的人我確實是保不住,但如果我想打死個小廝,我想大哥也不攔我。」
夜風輕飄飄吹過屋檐,街上紅色的燭光蕩漾著,留下一地陰影。
「三爺,我不明白……小的們在三爺手下當差,是啞巴還是話癆,全聽三爺吩咐,只若是三娘子的那點兒事,我想大爺早就知道的。」
葉明輝哼笑一聲:「別和我裝傻,我是說出城時候遇到的那個良家。」
「是,小的明白了,今夜咱們出城,只在遊船上見過女人。」
葉明輝默不作聲,抬眼望著漫天繁星,最後百無聊賴地擺擺手:「回吧。」
他大哥自少年時就一力支撐侯府,在上摸爬滾打硬生生撐起了忠勇侯的架子,現如今侯門三兄弟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少不了他大哥葉明真的一力經營。
侯府內外,讓他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發生什麼事都逃不過他大哥葉明真的耳目。
葉明輝沒指望小小的威脅就能瞞下那姑娘的出現。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回到府中之後,葉明輝並未就寢,而是去到書房,將所有丫鬟都攆出去,緊緊關上房門,孤身一人,研墨作畫。
他再年輕些時,十四五歲年紀,是京中人人讚譽的神童,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大儒收他為親傳弟子,皇帝親自召見問策,而後他大哥入仕,二哥領兵,忠勇侯府炙手可熱,樹大招風。
從此葉明輝一蹶不振,成為傷仲永,徹底放浪形骸,再不提筆。
「呵呵,雖然多年不曾用功,畫技倒未曾褪色嘛。」葉明輝放下飽蘸墨汁的狼毫,滿意地看著已經成型的人物小像。
那是一名少女,豆蔻年華,秋水雙瞳,只是不知為何,神態表情竟無絲毫活人的靈動,反而呆若木雞。
正是千金。
葉明輝笑著笑著突然斂起笑容,呆呆地看著這畫,他想起,曾經情竇初開時,第一個直視他眼睛的那個女人,她微笑著說:「我喜歡你。」
如此大膽的女人,是不常見的。
或許當時他就該知道,那絕不可能是這凡塵俗世所能養出來的女子。
葉明輝笑笑,將畫像折起,放到胸口,仔細放好,預備明日托人去打探此次任務者的身份。
他知道任務者每次所降臨的身份,都一定是京中貴族家女子,必不可能低了,只在那一個小圈子裡找,是很容易找到的。
自然,京中高官顯貴向來將自己女眷看得很嚴,她們的長相外男是不會知道的,但是葉明輝混跡花叢多年,自有痴心密友願意為他去打聽。
找到人之後,他也不準備做什麼,只想告訴她一件事:別去招惹他大哥,會死的。
快跑吧!
對方大概率不會聽從他的建議,但是唯此一遭,他自覺仁至義盡,方可閉耳塞聽,繼續沉淪花叢。
第二日一早,葉明輝出門去,而千金在破廟中醒來,嗅到一陣香氣撲鼻。
小乞丐二狗生了火,歪著一隻手,在火上烘烤一隻肥雞,雞肉的油脂經過高溫烘烤,滴在火焰上,噼啪一聲,香味越發濃郁,
二狗昨夜小心翼翼護在懷裡,就算是斷了根指頭都不願意被千金搶走的就是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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